多謝世子掛心。江書甜甜回應。
心底卻不抱任何希望。
她雖不通醫理,卻也知道她受得這種傷,怕是要跟著她一生一世。若不是難以祛除,朝廷干嘛要用這種形式,把那個賤字,烙印在人身上呢?
看她神情,便知道江書根本不信。
幕亓一無從辯駁,只能扔下一句,你且等著。
匆匆出府。
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小廝,大夫人院里若是來人叫江書,不許讓進,不許通報。若是他回來見不到江書,所有人都要跟著一起挨罰。
江書被幕亓一安置在床上,隔著碧紗櫥,聽著窗外男人郎朗的聲音。
被深深喜歡著的錯覺,像胸臆間升起的氣泡,轉瞬即逝。這種甜蜜的謊,她不允許自己再信一次。
幕世子對她,不過是愧疚加上新鮮勁兒。
和對萬吟兒那種能遮蔽眼目的,盲目的愛,截然不同。
當日晚些時候,幕亓一回來便把自己關在書房。聽他的貼身小廝說,他是尋了古醫書出來,在里面翻找什么古方。
江書提燈站在檐下,愣愣看看自己手臂。
她厭惡自己身上的這個烙字,若是能去掉,叫她拿什么換都行。可,去不掉的……
第二日一早,幕亓一早早地出了門,依舊吩咐隨從小廝,看好自己的北辰院。
這一日,他回來得格外晚些,額角還帶著青紫色的傷痕。
把江書嚇了一大跳,世子怎么傷成這樣?奴婢這就去叫大夫……
不許去!
江書被幕亓一一把鉗住手腕,這才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氣。
世子怎么喝了這樣多,明日還要上值……
江書想通以后,聲音中多了她往日的嬌俏。她又抱怨得是他的事,很關心他似的。
幕亓一心中受用,本世子找到個古方,說是什么疤痕都能除得一干二凈。
江書不是小孩子,這話也只能是聽聽就算。
她哄著幕亓一開心,多謝世子,為奴婢的事這般上心。
幕亓一更加舒心,洋洋得意地背了一遍那方子,才皺眉道:只有一樣,里面要那上了年份的犀角祛熱毒,卻是十分不好找。
世子……江書做出一副感動不已的模樣,是奴婢沒福。
倒激得幕亓一大了聲,怎是你沒福?本世子聽說,偏半年前,太子府里不知是哪位美人受了傷,也要用這副方子,便將世面上所有堪用的犀角都收了去……
江書心中一緊,幕亓一這不會是討要犀角不成,反動了手?
果然,幕亓一腰板一挺,很驕傲似的,我與太子比試了一場摔跤,才贏了這么一小包。
說著,自懷里扯出一只小小的絲絨袋子來。
幕亓一:這些夠你涂的了。那方子上寫,連用七天,疤痕處便會光滑如初。
江書一愣,心臟狂跳。
他為了她跟太子打架?不會是……
她心底著急,聲音就平白有些發顫,太子不會是受了傷?
自然!我把他臉頰都打青了!幕亓一得意洋洋。
那可是當朝太子啊,未來的皇帝!
江書顫顫巍巍,脫口而出,世子不怕以后太子殿下登基當了皇帝,殺你的頭……
幕亓一今日贏了摔跤,揍了太子,心里美得不行。
又有了酒,愈發地口無遮攔,那也要他有那一天才行……
世子!江書瞳孔巨顫。這話豈是她一個奴婢能聽的?她還不想死啊!
纖細的小手輕顫著,掩上幕亓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