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似乎……沒有那么熟。

他忽然便有些懷念，前陣子，那個大大咧咧地過來說要蹭飯的姑娘，她說，她被人欺負，不需要他為她出頭，她自己會欺負回去。

她說，她不嫁給李良晟，如果硬是要她嫁，她便捆了他上花轎。

這句話，沒來由地讓他的心一痛，然后是狠狠地痛。

父女三人，一路沉默。

錦歡經歷了一場大戰，身心疲憊，加上流了一些血，漸漸地，頭便偏到一邊去。

她身體有很強的控制能力，即便是在半睡半昏中，她也是下意識地靠向邊上，而不是靠向慕國公。

凌亂的頭發垂在那張染著血腥的臉上，血腥底下，是她潔凈的膚色，和慕瑾瑞相比，她的皮膚真不算白，如今的白，是透著傷病氣的蒼白，叫人看著，有幾分凄涼倔強的意味。

馬車顛簸，她的腦袋磕碰在馬車窗棱上，連續幾下，她極不舒服地皺起了眉頭，然后窩住身體，把腦袋往下方垂，就像一條卷縮起來的小蛇。

慕國公沉默了一會兒，從旁邊取了個墊子，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腦袋，把墊子塞在她腦袋與邊木間，緩沖顛簸帶來的不適。

看著她沉靜地睡了起來，慕國公心里，竟有一絲放松。

先送了錦歡回府，他交代下去，讓人好生伺候三小姐。

至于慕瑾瑞，則暫時禁足反省，不得踏出翠微堂。

如此長孫氏母女都被禁足了。

府中也難得的平靜，但是，錦歡還是選擇去了總領府養傷。

長孫拔的尸體被送回了衙門，慕國公對外宣稱，人是他追捕殺害的。

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里很虛，但是他不是想立功，他只是不想讓這件事情變得更復雜。

慕云屹從長孫拔尸體看到了很多鞭痕，而國公爺是很少用鞭的。

他知道是錦歡。

他心底，竟升起了一股怒氣。

她曾答應，若有什么事，要即刻告知他，然而她并沒有。

她的防備心也用在了他的身上？或許吧，他們是什么關系？防備也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