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有出租車過來,最后索性把牙一咬,迎著凜冽的寒風朝黑暗里走去,引得門前的幾個值班的保安都向他投來驚訝的目光。
他并沒有料到會在嚴冬的深夜里獨行,所以身上的衣服穿得略顯單薄,更加要命的是沒戴帽子,剛開始的時候還行,走了二十多分鐘之后,兩只耳朵就又疼又癢,只能不時用手捂一會兒,可捂的時間長了,手又凍得受不了,實在是苦不堪。
往前看,要想走到大路上,估計至少還得半個多小時,回頭看,周圍黑漆漆的,已經看不到會所的大門,正在進退兩難之際,忽然見后面遠遠的有車燈的光亮,心中不禁想到,這時候要是過來一輛出租車的話,就是出雙倍的車費也是值得的。
車子眨眼之間便開了過來,不是出租車,而是一輛高大威猛的suv,像一陣風似的在他身邊駛過,隨即又在前面不遠處停了下來,刺耳的剎車聲在寂靜的夜里傳的好遠好遠。
他有點發蒙,呆呆地站在原地。卻見那輛suv開始倒車,最后在他身邊停了下來,車窗降下,丁苗苗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然后招了招手,淡淡地說道:上來吧,我送你回去。
他有心拒絕,卻沒有對抗寒冷的勇氣,略微猶豫了下,還是拉開車門上了車。
不是說沒有車嗎他含含糊糊的問了一句。
丁苗苗也不看他,只是扶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半晌,才幽幽地說道:我什么時候說過沒有車怕是你記錯了吧。
他愣了下,也不知道該怎么往下接,只好沉默不語。兩個人都沒再說話,車子很快便駛上了大路,眼見路面上車輛漸漸多了起來,他這才試探著說道:我就在這里下吧,就不麻煩你了。
丁苗苗還是不看他,冷冷的道:沒事的,是我把你找來的,理應再把你送回去,不用客氣,告訴我你住哪兒吧。
他思忖片刻,還是說了地址,丁苗苗也不再吱聲,只是將油門踩到了底,汽車發出陣陣轟鳴,在午夜的街道上飛馳。
沒多大一會工夫,車子就到了青林家的小區,在大門口處停了下來。他訕訕的笑了下,正打算拉開車門,卻被丁苗苗一把拽住了。
剛剛的事......她略微支吾了下道:對不起了,是我沒控制住情緒,嚇著你了,我道歉。
這句話從一個女人口中說出來,總是感覺有點奇怪,他尷尬的笑了下,低著頭,沉吟了半晌才緩緩說道:其實,我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只是想,如果趁著那個勁兒跟你發生......發生了關系,就跟高長林也沒什么區別了,而且,好像還沒有人家那套高明呢。
黑暗里,他似乎感覺丁苗苗笑了下,露出一行潔白的牙齒。
在那個時候還能拒絕的,絕對配得上正人君子這四個字了。她道:說實話,讓我對你刮目相看,之前,我只是感覺需要重新認識你的醫術,現在我覺得,應該重新認識一下你的人了。
這句話倒是明顯帶有夸獎的意思,他聽罷也笑了下,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下腦袋。
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丁苗苗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道:因為在我看來,人品才是成為朋友的基礎,剩下的一切都不重要。
會的,從關老那兒論,其實我們早就是朋友了,只是以后別再讓我做那個按摩了,這個事吧,我當時也確實欠考慮,也是學藝不精吧,給你造成了那么大麻煩,所以,應該是我給你道歉才是。
丁苗苗嘆了口氣,把目光轉向窗外,看著濃濃的夜色出神,好一陣才道:其實,從嚴格意義上講,并不能說那次按摩給我制造了麻煩,而應該是為我解除了麻煩,畢竟那是一段注定不用有結果的感情,是我自己瞻前顧后的無法釋懷,這樣也好,等于從此了斷,也算是讓我徹底解脫了。
說完,她深吸了一口氣,微笑著道:好了,時候也不早了,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你去找常曉梅,我也跟法院的朋友再聊聊,看看能不能有應對的措施。
謝東連連點頭道謝,拉開車門正要下車,忽然聽丁苗苗說道:那按摩確實挺邪門兒,不過......感覺挺好的,我倒是希望有機會再嘗試下。說完,抿嘴嘴撲哧一下笑了,隨即將臉轉向另外一邊,再也不瞧他了。
他下了車,目送suv呼嘯著離開,心里不由得想道,看來,這玩意真的能上癮,以后可要加小心了,不然的話,沒準啥時候搞出點事
來,就不好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