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亓一看了這江書房間的門,向管家:鎖起來,著人自己看好了。等江書姑娘回來。
屋里。
那枚上上簽,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中間。
她把它留了下來。
她運氣不好,配不上這支上上簽。
江書早聽說北典獄司里有女監,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
女監跟男監差不太多,平均三四個女人擠在一個牢房里,都統一穿著青灰色囚服,頭臉倒還干凈。
帶江書進來的,恰好就是前幾日她暈倒在地,救過她的那個侍衛。
他見江書年紀小,也知道她是為給主子頂罪才進來的,好道:姑娘你還未定罪,九千歲說的也是問詢,暫時不用住在這里。
江書住一間跟牢房大小相仿的屋子,屋里至少還有張床榻,幾片被褥。
看小姑娘茫然無措的樣子,侍衛好心提點:既已是進了這里,你也要想開些。咱們九千歲也不是那么不講理的人。你有什么便說什么,千萬別存了欺瞞的心。不然……
他沒再說下去,怕平白嚇壞了小姑娘。
可江書已經被嚇壞了。
她還指望幕亓一撈她,吟兒的事,是萬萬不能說。
那個九千歲看上去喜怒無常,陰鷙得不行。不知道會不會干脆弄死她。
一顆心七上八下。
可林二、萬吟兒的案子,到底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大案。
江書進了典獄司,統共被提審了兩次。
一次是她臉熟的那位陳大哥,另一次就是她不認得的侍衛。
兩人照例問,江書照例答。
隱去了萬吟兒和香囊一事,只說是那林二看自己美貌,見色起意。
每次詢問后,江書都在侍衛指點下,拿筆在供狀末尾處,一筆一劃簽上自己的大名。
一日,陳大哥拿著她的供狀,愁眉苦臉:九千歲說,你這不行。
一顆心高高提起。
不行是什么意思
是她說的,他不滿意嗎
可她沒法子了。她若真是照實說了,把那萬吟兒供出來,她相信幕亓一絕對會讓她爛死在北典獄司里。
看著江書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亂轉,陳大哥都快笑了,九千歲說,你的字丑死了。
陳大哥的轉述還給江書留了幾分顏面。
實際上九千歲說的是:狗爪子也寫不出這樣的字。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好,手還留著有什么用不如剁了。
啊江書一愣,臉刷地紅了。
她從小跟著娘,娘沒教過她識字寫字。江書那兩個字,都是別的侍衛寫了,她照著描的。
是丑了點。
陳大哥:九千歲讓你跟著監里的婆子,學好寫名字。省得這供狀,臟了他的眼睛。
江書沒得選。
她被帶到四人間里,跟著一個頭發花白、面容整肅的老太太學寫字。
老太太脾氣不好,江書寫得不好,就用藤條抽她的手背。
一天下來,手背腫的高高的。
可江書發現,自己好像沒那么厭惡習字。
跟著老太太一起學寫字的,還有幾個年歲小的丫頭。
熟了些一問。
有人是因打碎了主子喜歡的花瓶被送進來的,有人是被污偷了客人手帕送進來的。
倒是都沒熬什么刑,只等著坐滿三年五載,好放出去,繼續當丫鬟。
春天很快過去,天氣一日日熱了起來。
正在江書尋思著要不要想法子弄一套輕薄些的衣裳進來時,她被人弄出了北典獄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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