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會,她就想學更多的字。哪怕要一個字一個字地學。
再學點,再學多點,或許她就能看懂書里面寫的……
可寶兒好像不是學堂里最好學的孩子,后面江書連問了兩個字,小姑娘都支支吾吾地說忘了。
姐姐你等著,我去問先生。
江書還不及攔,寶兒已經撒腿跑開。
半個時辰后。
高湛聲音在門外響起,你可知,那位武安侯府的小姐至今還反復高熱不退,她那個隨身丫鬟也昏迷不醒。若是她們醒不過來,怕是……江書永遠也洗不清自己身上的冤屈。
搞不好還要搭上一條命。
高湛聲音有點沉,即便如此,你也要學字嗎
奴婢愿意學。
為何
學了字,便能讀書,便能知道為何……為何……為何她生而為奴。
第二日,高湛領著寶兒早早來了。
姐姐,先生給你的。
依舊是粗草紙,薄薄的一本。
高湛聲音溫和,這是我為孩子們編寫的啟蒙書,姑娘沒事可以翻看解悶。
江書攥起薄薄的書本,奴婢謝過先生。
她吸了吸鼻子。
書上的墨跡很新,像是昨夜挑燈重新抄寫的。
高湛笑了,這里沒有旁的貴人,姑娘無需自稱奴婢。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半晌,江書:好。
她抹了抹眼眶,自己也覺得自己沒出息。
人家不過是把她當成個人,她就感動得眼眶發酸。
可這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又過了兩日,流花醒了。
據說,她一醒來就哭著,滿口的世子不要怪江姐姐、江姐姐,放過小姐吧!、要打就打奴婢!
她那日被抬走得早些,沒聽到高湛等人為江書作證的那些話。
還明里暗里地一口咬定是江書做的。
萬吟兒更是反復發熱,始終退不下去?;杳灾H,口中念得都是,求求你,放過我。
一主一仆看起來可憐得不行。
怕萬吟兒燒壞了身子,也憂心為何她總也清醒不過來,幕亓一隔一會兒便要去叫醫生。
大水褪去,營地里這幾日發熱腹瀉的人不少,大夫本來就忙。
被幕亓一纏得不行。
大夫:老朽系鄉野村醫,醫術不精,實是不明為何這位小姐病情一直反復,恐耽誤了小姐的病,至損傷玉體。不若……世子還是著人把小姐送回武安侯府,讓府醫救治吧。
幕亓一聽進去了。
吟兒身子素來就弱,怎么經得起這反復高熱的折騰怕要落下病根……
幕亓一:隨安,安排人下去,送表小姐回……
不、不……我不要回……不要回西北……
一道細弱聲音傳來。
幕亓一驚喜低頭。吟兒,你、你醒了!
萬吟兒好似從噩夢中醒來的一般,滿眼的驚惶,阿一、阿一哥哥……
隨安領著從人一起,送走了醫生。
屋里單剩下幕亓一和吟兒。
吟兒:阿一哥哥可是要把我送走她眼眸一垂,無限的委屈,大夫人已為我和流花安排了尼姑庵,在西北那邊,我……
什么!我娘她怎可如此!
萬吟兒抬頭,滿臉驚慌失措,阿一哥哥不知道我、我以為是……以為是阿一哥哥因為江姑娘的事,早厭棄了我。我才答應了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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