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蔓生出一片小小的陰影。
不能叫她知道。她若一直以為那日是他,是不是、是不是就再不會離開他身邊了
江書抬起一雙澄澈的眸子,世子,還有旁的事嗎
幕亓一:沒有。
第二日,一直行到過了午,才算進了盛京。傍晚,才得到武安侯府。
我對府上其他人說的說辭,都是你身子不好,去了莊子上養病。現在大好,人已經回來了。有人問你,你不用同她們多說。幕亓一叮囑道。
是。
不得不說,三年沒見,當初那個粗線條,完全不會為旁人考慮的武安侯世子,到底還是細致了許多。
到得武安侯府門口。
吳氏已派了一隊管事、小廝、丫鬟等在外面,遠遠瞧見幕亓一車馬停了,便往路中間放了個銅盆,扔進一個火折子去。
里面的黃紙,騰地燃著。
幕亓一皺眉,回頭掀開車簾。
江書沒等他扶,自己便下了車。
一個個子高挑,容長臉兒的大丫鬟穩重地上前,世子,夫人特意為你準備的,跨過了火盆再進門吧,去一去那等陰冷地里帶來的晦氣。
將幕亓一眉眼冷肅,那丫鬟躬身道:奴婢是夫人新撥去北辰院里伺候的曉茵,見過世子。您一直守在陵上還不知道,地動的消息傳回盛京,夫人哭得暈過去好幾次,是一片慈母的心思。您就順著點她的意思吧。
聽到吳氏暈過去幾次,幕亓一動容:娘現在如何了
曉茵后退半步,世子跨過火盆,就去看看夫人吧。
幕亓一沒再看她。他身高腿長,一步就埋過了火盆。
那火盆并沒被收回去,還端端正正放在大門中央。
隨安也跟進去了。
江書想繞過去。
曉茵伸手攔住,火盆燒的,就合該是你這樣的臟東西。
江書身子停住,她抬頭看向曉茵。這是一張陌生的臉,應該是她走后才進武安侯府的。
江書:是夫人的意思
曉茵一滯。
她從前聽說,江書這個丫鬟膽小得很,沒想到她敢當面問到她臉上來。她可是夫人親口說往后要給了幕亓一的大丫鬟,他以后的房中人。
江書算什么,竟敢質問她
曉茵擰眉,夫人沒提你,是怕臟了口齒。可你但凡自己有點子廉恥,就該死在莊子上。一個試婚的丫鬟,你家小姐能不能嫁進來還未可知,輪得到你霸著世子不放
她說得厲害,擋住江書的手臂卻垂了下來,只等著江書說幾句軟和話求饒。
畢竟,吳氏也沒說不讓江書進府。
反倒說要見見這個丫鬟。
沒想到江書不進反退,既然姐姐覺得我不配進這武安侯府,那我就不進了。
說著,竟提著裙子轉身,便要爬回馬車上。
你……曉茵氣結。
一道冷冽的聲音自她身后響起:你說誰是臟東西
幕亓一去而復返。
江書嘆了口氣,就知道,想走沒那么容易。
她只覺身子一輕,是被人從身后打橫抱起。
幕亓一抱著江書,一腳踢開那火盆,走入府中。
先回北辰院,把江書安置好了,我再去見娘。
我倒要問問娘,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都安插了些什么玩意兒到我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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