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還在幕亓一手中攥著,她微微掙扎了一下。
幕亓一輕聲:讓我來。
他先向老嬤嬤行禮道謝,老嬤嬤避開身,已示不敢領受。
幕亓一這才清清嗓子,高高揚起手,手中暗淡的銀光一閃:既是沖撞貴妃一事已經查清,那也該查一查,我武安侯府的馬,為何驚了!
江書隨著眾人抬頭,看向幕亓一手上。
是剛被自己攥在手中的一根發簪。
簪頭,還沾著暗淡干涸的血跡。
幕亓一向京兆尹:陳大人,這是從那匹馬身上拔下來的。這分明就是有人要當街謀害我這婢女!
京兆尹今日早已后悔被周擎蒼忽悠來,現在一心只想著脫身,不過一個婢女而已……
幕亓一正色,怕那人想謀害的,不是武安侯府的婢女,是我這個世子吧
此一出,京兆尹只得收回敷衍的臉色,這……確是需得嚴查。
幕亓一:只問這發簪是誰的即可。
這好辦。
那老嬤嬤只掃了一眼,是周家二小姐周靈素的。
周擎蒼瞪大眼睛,你怎知……
老嬤嬤:老身不瞎,親眼看見的。
這、這……
江書看著周家那三輛馬車,里面一絲聲息都無。
看來是敢做不敢認了。
幕亓一直視周擎蒼,周大人,我不知何處得罪了貴府上,竟要用這種陰毒手段。莫不是,希望本世子今日驚馬,摔斷了腿,做不得那大婚禮儀官好叫周公子上位
這……周擎蒼不敢認,只是、只是女兒家后宅的陰私之事……
女兒固然重要。
卻比不了兒子的聲名。
女兒家后宅陰私幕亓一笑了,周家二小姐當真好教養。
一旁,老嬤嬤搖著頭,哎,這貴妃,規矩沒學好啊……
周擎蒼臉已經白了,他咬了咬牙,拼了老命擠出一句,長女自幼長在莊子上,和她妹妹那跋扈的性情全不一樣。
把周心眉撈出來。
卻害苦了周靈素。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被自家老父當眾說跋扈,往后的親事上,怕是有得苦可吃。
一聲哽咽,自周家馬車里傳來。
周擎蒼一下子像老了好幾歲,他甚至略帶點哀求地看向幕亓一:幕世子,現下真相已明,我們……可以走了吧
幕亓一看向周擎蒼。
這一瞬間,江書覺得幕亓一唇角似乎挑起了一個殘忍的弧度,周大人,你們憑空污蔑我的婢女,我的婢女便要去京兆尹打板子。怎么,現在事情查明了,真正有罪之人這么輕松便要走了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
他低頭,看向江書,告訴他們,依大盛律,平白侮人清白,是個什么罪
江書:這題我會,以前考過。
女孩清了清嗓子,在眾人注視下,聲音清亮:誣陷他人之人,以重罪構陷者,判刖刑,杖責四十,人若還有氣,闔家流放三千里。
她看向那輛陷在人群之中,格外華麗的大車,若犯罪者為仆,其主人或指示,或默許,或坐視,與奴同罪。
江書別送完畢,看向周擎蒼,盈盈一禮:周大人,奴婢說得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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