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后,她笑了笑,陛下心有所屬,做不做怨偶,不是臣妾說了算。
就算沒有周心眉,沒有一后一妃同時進宮的那笑話一樣的大典。
崔家和景家,中間橫亙著那么多的血腥與背叛。這一世,便是真有什么所謂的情分,怕也早就消磨殆盡,又怎么指望得上
長嘆一聲,鴻慶帝給自己找補,你這個性子,自幼就倔強。
是啊,臣妾歷來如此。崔思宜起身,索性把話挑明,陛下可是要留宿嗎
再怎么堅毅冷靜,崔思宜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少女,提起皇帝留宿,她臉色還是有些發(fā)白。
進宮之前,宮內的嬤嬤已提點了她人事。她知道皇帝留宿意味著什么。
光是想想,就想吐。
呵呵,你盼著朕留下鴻慶帝挑唇一笑,一雙眼睛把崔思宜從上打量到下,又看回她臉上,那朕……就如你所求。
崔思宜臉色有些蒼白,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什么來。
侍寢,是皇后的本分。
既然如此,臣妾侍奉陛下……寬衣。
崔思宜聲音中的顫抖,深深取悅了鴻慶帝。
他起身,叫住正要無聲退下的太監(jiān)侍從,你們都別走,等在這兒,看看皇后是怎么伺候朕的。
他笑了,聲音中惡意更深,都睜大眼睛瞧好了,皇后是怎么使手段,留朕過夜……
這是明晃晃的羞辱。
下意識的,崔思宜求助的目光在屋里逡巡一圈。
便是皇帝帶來的人中,都有幾個不忍地微微低下頭去。
殿內,更是不見了江書蹤影。
到底是瞧著皇帝情緒不對,躲出去了吧算她聰明。可到底出身低,膽子小也是情有可原。幸好,自己這個皇后,今天還護得住她……
知道沒人能來救自己,又在心里對自己說了無數(shù)次,皇后的本分就是侍奉皇帝。在后宮侍奉皇帝,在床榻上侍奉皇帝。
是她的責任。
崔思宜深吸一口氣,纖細手指微顫著夠到皇帝脖頸衣領處。
鴻慶帝帶著濃烈龍涎香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
崔思宜只覺想吐。
呵,皇后手腳快些兒,鴻慶帝的聲音帶著戲謔,朕可是等不及了……
一旁,玉荷嬤嬤面露不忍,還是老奴伺候……
她上前的步子卻被谷公公攔住,嬤嬤這是做什么攔著皇帝,不叫皇后伺候他微微冷笑,活膩了
崔思宜冷聲:玉荷退下。
玉荷眼中帶淚,好半晌才顫巍巍地應道:……是。
別走。鴻慶帝聲音更冷,不僅玉荷不能走,皇后,你該把長春宮所有下人都叫到屋子里來,叫她們看著自己的主子,是怎么伺候朕這個皇帝的。讓她們學著點兒!
他目光刀子一樣飛向玉荷:還不快去叫人
這是要在下人面前,徹底折辱皇后。
可崔思宜知道,自己沒有別的選擇。
她閉上眼睛,輕聲:玉荷,去吧。
玉荷渾身顫抖,一步步后退。
一道清亮的嗓音,自院中響起:陛下,陛下不好了!貴妃娘娘她心疾犯了,求您過去救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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