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就只有他,能賦予旁人這般大的權利。
江書明白鴻慶帝的意思,難以置信地抬頭,卻只看見那一道明黃色的背影漸行漸遠。
地上的顧引萍,驚覺自己是徹底落在了賤人手里,發出了驚恐的抽泣。
一個時辰后,福康宮。
殿外廣場上,顧氏太后最親近的陪嫁嬤嬤被扒了外衣,按在一人長短的長凳上打板子。
廷杖擊打在人身上的悶響,伴隨著一聲聲越來越嘶啞的慘叫。這恐怖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福康宮內,每個人的耳旁。
殿內,顧氏太后癱坐在鳳座上,雙目赤紅,慶兒,楊嬤嬤年歲大了,如何經得起這一番棍棒。你……她把嘴唇咬得血紅血紅,終于還是軟了聲氣,你就放過她吧。
見鴻慶帝似笑非笑,顧氏太后心一橫,那丫頭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皇帝該怪我,別怪楊嬤嬤……
她也并非鐵石心腸之人。
這楊嬤嬤跟了她小半輩子,從貼身伺候的小丫鬟,直熬成了老嬤嬤。她舍下在顧府伺候的一下子,一個人陪著自己入宮……這樣的主仆情誼,焉能輕易割舍
顧氏太后放軟了身段,為她求情:皇帝,勿要跟一個下人計較……
母后,鴻慶帝笑吟吟打斷,兒臣若是怪您,那豈不是不孝
顧氏太后一噎,倒……倒也不是。原是母后……做錯了。
不,您沒有錯。
顧氏太后難以置信抬頭。
鴻慶帝:您是朕的母后,您便是做了天大的事兒,也沒有錯。誰敢說您錯了呢
他目光幽深,逼視著顧氏太后,就像朕,朕做的事,樁樁件件,都沒有錯。也不能有錯。母后,您可明白
顧氏太后雙唇翕動著,好半晌:明、明白……
她耳邊,楊嬤嬤的慘呼聲,一聲比一聲更弱了。
鴻慶帝姿態閑適地喝了口茶,所以,朕身邊,可有不合母后心意之人
顧氏太后臉色慘白,……沒有。
這就好。母后是個明白人,就在福康宮安享晚年吧。
鴻慶帝走后,那廷杖聲也熄了。
顧氏太后踉蹌著走出殿來,奔向還趴在長凳上的楊嬤嬤。
老嬤嬤已是閉了眼,口中有出氣沒進氣,眼見著是不活了。
小月……顧氏太后顫抖著叫出她的閨名,你、你……你可還有什么心愿
聽得此話,楊嬤嬤吃力地睜開眼睛,小姐、小姐啊……她老淚縱橫,別、別牽連顧氏全族!
她冰涼的手指,拼命地握住顧氏太后細瘦的腕子,公主……不能認,求您……保全……顧家。
對上楊嬤嬤的眼神,顧氏太后滿臉是淚。
楊嬤嬤的丈夫、兒子、孫子都在顧府效力。顧家若是倒了,他們這些家生子奴才的下場只會更慘。
可……自己唯一的女兒……在這世間唯一的血脈……
顧氏太后嘴唇抖得厲害,根本無法作答。她后悔了。
她從前只聽人報說,那甘氏太后,與皇帝母子情深。太后說的話,皇帝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依的。怎么到了自己這里,皇帝沒一件事辦叫自己順心滿意
他會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顧氏太后內心冰火交煎間,楊嬤嬤徹底合上了眼睛。
另一邊,萬辰闕西偏殿。
一道白色身影前呼后擁而入。她輕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顧引萍,再看向床榻上的江書:怎么,不敢動手要不要本宮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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