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夫搖響了桌邊的銀鈴。
很快,他面前厚重的雕花大門無聲滑開,剛才引著貓兒娘進來的管家躬身行禮,幽靈般悄無聲息地滑入書房,主人。
他目不斜視。
沒多分出一絲目光看向身邊那個半小時前還活生生的女人。
去,讓圣潔的火焰滌蕩這個異教徒的罪惡。波波夫語氣慵懶地吩咐。
是。
還有,那間花樓……
管家抬頭,眼底閃過一絲寒光,主人的意思
那樣邪惡的地方,不配留在大地上。
管家明白主人的意思,他微微遲疑了片刻,那地獄一般骯臟的地方,是在這座邪惡城市的中心區域,燒毀的話,會不會為您偉大的事業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波波夫冰藍色的眼睛轉向管家:我們給大盛皇帝的信,抄本應該就在那里。
管家一頓,立刻道:我這就去辦,主人等我勝利的消息。
波波夫滿意點頭,對了,還有一個女人……他自桌邊文件夾中隨意扯出一張紙,刷刷幾筆,在紙上勾勒出
江書的小相。
把這個女人帶回來,活的。
波波夫舔了舔自己雪白的門牙,她那罪孽的生命,只能……終結在我的手里。
另一邊。
花樓。
貓兒娘久久不歸,江書有些困倦。
自連續服食了一段鴻慶帝的軟藥后,江書身子一直未恢復得太好,常常莫名覺得困倦。
她以手掩唇,認下一個哈欠,看向一旁有些百無聊賴的芳雀:你若累了,不用陪著,自己去一旁歇會兒吧。
芳雀搖頭,姐姐,我不累的。我要服侍姐姐。
說著,她把剛剛點好的濃茶,遞到江書手中。
姿勢像模像樣。
江書忍不住笑了,輕輕摸了摸芳雀的頭,你啊,什么服侍不服侍的,我還真能把你丫鬟用
她拉起芳雀,坐到自己身邊,入宮后,你當著人前,自己要叫我一聲‘主兒’,不過背地里,你我還是姐妹相稱。你不愿做的事,我自然也不會強迫你去做。有我護著你,放心。
芳雀一臉感動,能伺候姐姐,是我的福氣。我愿意一輩子伺候姐姐,就一輩子叫姐姐做‘主子’,我也是愿意的。
傻丫頭。我若真把你當丫鬟使,你玉漱姐姐九泉之下,也難以合眼。你放心,待往后,我定會為你尋個好前程!
不說旁的,她若是能在宮中為芳雀尋個大宮女的職位,那往后放出宮去,芳雀定能尋個極好的人家。
姐姐,小雀兒知道,進了宮,姐姐的安危,就是我的安危,姐姐的榮耀,便是我的一份榮耀。我定會護著姐姐!
迎上芳雀灼熱的目光,江書略帶些無奈地抿了抿唇。
不管怎么說,她不會叫芳雀吃苦的。
江書為芳雀理了理臉龐的碎發,溫聲道:這間練舞房和一旁的臥房都我包了,你累了,便去休息吧,不用空守著我。
知道芳雀年紀小,到底熬不住,江書再三勸了,終于把小丫頭勸去了隔壁房間休息。
江書靜下心,尋思著她那小倌兒教她的那三兩個動作,在空出來的練舞房里一遍遍地跳著,復習著。
她總覺得,自己在這間花樓,好像……學到得也不夠多。
抱著成為絕世妖妃的心態,虛心求學。
但總覺得……
有哪里,怪怪的。
難道是貓兒娘嫌她給的錢少,藏私,不肯教
江書氣喘吁吁地停下動作,揉著發酸的后腰,慢慢坐下。她細數了一下這些天在花樓學到的,似乎沒有什么能叫她直接拿捏鴻慶帝。
這不行……
那黑暗的巷子中,無聲地死去的難民,還等著大大的、無神的眼睛,看著她呢!
她必須要成為寵妃,必須要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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