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出,焦鶴和小成子對視一眼,都滿臉震驚。
小成子試探著:吃……吃人他膽子不大,腦海中瞬間出現波波夫那個紅發碧眼的管家,趴在一具尸體上啃噬的畫面。
惡心得他差點吐了。
倒是一旁的焦鶴畢竟是統領,還穩得住:老丈,您說得,可是真的他沙包大的拳頭狠狠攥起,若是真的,我現在就回去,打死他。
那老丈:他……吃人……不吐骨頭。
悅風酒樓,三層。
焦鶴給那老丈點了一壺酒,老丈,不急,慢慢說。
老丈瞧著四十有余,頭發已然斑白,這幾日似乎過得不甚安穩,眼底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看著格外滲人。
他喝了口酒,穩了穩情緒:這沙國人的宅子原屬一個淮商,是三年前才被沙國人買到名下的。那之后便一直空著,直到今年方才住了人。我和我家堂客從前就在那淮商家里打雜伺候,后來便給沙國人看門、打更,一直到現在,也都還在府里伺候。
我和堂客這輩子也就這樣,我們認了。可我們的閨女,春杏,才十六歲啊!
就這么在那宅子里,丟了!
丟了焦鶴皺眉,在他認知中,十六歲不小了,盛國不少女子十六歲已然成親。眼前這老丈能把閨女留到十六歲,想是極其疼愛女兒。他試探著道:會不會是姑娘自己跑出去玩了
不會,斷然不會!老丈斷,語氣十分堅定,我那堂客身子不好,閨女體恤她娘,無論去做什么,從不會不告而別!
那……
我那閨女,在這宅子里做侍女,原是跟那些沙國跟來的侍女一起。可這幾日,我們老兩口私下問那些沙國侍女,也都說有好幾日不曾見過春杏了!我那閨女,定是、定是……叫那沙國人給害了去!老丈臉上又顯出愁苦,求兩位青天大老爺,為我那閨女做主!
兩人對視一眼。
焦鶴熟悉大盛律,知道像這種情況,這個老丈相當于一家子賣身給沙國人為奴。主人對下人有生殺予奪的權利,便是打死,只要明面上說得過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了。
可那春杏……
是活生生一條性命。
焦鶴皺眉:若要治那沙國人的罪,只能想法子證明,他是以非正常手段殺害了春杏。這……
不用他說,桌邊的另兩個人也知道很難。
春杏本就是沙國人的侍女。真要是鬧僵起來,那些沙國人只要隨隨便便給出些莫須有的,春杏偷盜,沖撞主人的所謂證據,根本沒法子給他們治罪。
焦鶴攥緊拳頭,一拳砸在桌子上。
桌上杯兒、盤兒,一跳老高。
他氣憤憤的,就由著他們這樣作威作福!
一旁,小成子倒還冷靜些:老丈,你若真想查明真相,可不可以幫我們個忙
若能找到女兒,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小成子看了看焦鶴,今日,那波波夫的書房,管家說什么都不讓我們進去。我猜,里面,有好東西。
焦鶴皺眉:這老丈雖說平日做工就在宅子里,可到底是粗使下人,想接近那書房,恐怕不易。再說,老丈要是真找到了什么,又如何傳遞出來
小成子:無妨。我們三日后,會再去一次沙國人的府邸。只要那時候,老丈人在書房中,找到證據,吵嚷出來。咱們不就人贓俱獲了就算老丈真找不到什么,萬一被沙國人逮住,我們當場就可以把他和他的妻子從沙國人手里帶走,也能救他性命!
焦鶴想想,似乎,也沒什么更好的辦法了。
他看向目露希望的老丈,把小成子的話細細掰開揉碎,給他講明,記好了,是三日后辰時三刻,萬不可早了晚了!到時候,無論發現了什么還是不曾發現,我們都會帶你離開那個龍潭虎穴。
另一邊,波波夫書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