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看著夜幕,默默思索著什么。
他的記憶主體都回來了,只有一些細節還有些模糊。
如果我猜測成真的話,那么沒有我秦銘,也會有張銘、趙銘等,崔家需要一
個‘身份’立在那里。
秦銘站在窗前,感覺有些胸悶。
李家崛起,突然要和千年世家碰撞,肯定和我無關,崔家不可能在十年前就
預料到會有這樣一幕。
秦銘思忖,他在崔家的身份應該是到了盡頭,原本就該落幕了,這個最后階
段,恰逢李家來襲,那就順勢被帶了過去。
顯然,在崔李這種大體量的恐怖碰撞中,原本沒他什么事,只是正好遇上了,
讓他發揮下余熱。
他和那些老頭子一樣,注定會被消耗掉。
但崔家的那群老者,都是自愿踏上那條路,知道此去必然九死一生,他們原本
就要老死了,甘愿在最后為崔家發光發熱。
秦銘心中滋味難明,有各種情緒在翻騰。
每年春暖花開時,他們都會接到一封特殊的信……秦銘最早就是從這里察覺到
不對。
每年皆如此,閱讀信箋時,是崔父和崔母最開心的時候,連那么嚴厲甚至可以
說古板的崔父,都會露出難以掩飾的笑容。
其中的一年,我隱約間聽到了什么,但太久遠了,當年似乎沒在意那個細
節。秦銘皺眉。
不過,他正在經歷第四次新生,到現在還沒有結束,還有希望將細微之處也想
起來。
第四次新生關乎著五感,潛意識,本能直覺。秦銘覺得,自己能徹底撕開昔
日的幕布。
他已經注意到,這次消耗的靈性物質屬實過多了。
如果不是進入雷火煉金殿,連著承接六七波天光的沖擊,獲得了大量極其特
殊而又稀珍的靈性物質,我這次的新生恐怕會有些波瀾。
秦銘意識到,頭部的傷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不然的話他也不會瀕臨死境,徹
底失憶,還好這次新生后,將會徹底解決所有問題。
斬舊疾,加上新生,我這是消耗了雙份的靈性物質。他有預感,這次新生應
該比以往都要猛烈。
或許明天一覺醒來,我心中那些模糊的地方都將會徹底清晰。秦銘忽然意識
到,他連飯都沒有吃,將自己關在房間一整天了。
他起身走了出去,簡單吃了些東西。
當夜,當秦銘入睡后,金針挑線,在他全身交織,像是在縫縫補補。與此同
時,銀泥覆蓋,從頭到腳將他包裹,像是敷上了最后的一副大藥。
他碎裂的頭骨部位,不再被特殊針對,顯然已經被徹底根除隱患。
秦銘進入第四次新生的最后階段。
半夜時他滿身汗水,被驚醒了過來,無意識地低語:我是秦銘,我有個爺
爺,我不是崔家人。
他冷靜下來,這一幕似曾相識,頗為熟悉。
秦銘起身靜坐,隨后他想了起來,當初在銀藤鎮的一戶人家中,他就是這樣驚
醒過來的,那一次他發瘋般跑了出去,沖進冰天雪地中,大喊大叫。
我被李清虛重創頭部,昏迷了很久,被崔宏和那名右眉中有紅痣的女子安排
在銀藤鎮。我在那個冬天熬了過來,但卻險些瘋掉……
秦銘靜思,兩年前他曾在昏沉中噩夢連連,見到了幼時的自己和爺爺,所以才
知道了自己其實叫秦銘,那時帛書上的新生法就起作用了嗎?
他躺下后,很快再次熟睡,而且重新經歷了兩年前的那些夢。
不是夢,是我幼時的經歷。秦銘的潛意識還在活躍著。
在這些夢中,他確定了那個老人就是他的爺爺,而他自己的名字就是叫秦銘。
孩子,帛書上的法真的走不通,爺爺練了一輩子都沒成。老人嘆氣,但還是
為他翻開帛書,一頁又一頁地講給他聽。
他真正的親人,知道這部法有問題,雖然在給他講解,但也在認真告誡,練下
去會耽誤自身。
老人道:我練了一輩子,也琢磨了一輩子,我懷疑想要練成它可能要死一
次,但又不能真正徹底死去,這個度根本沒法把握。
秦銘的爺爺輕語:什么是新生,或許由死而生才算是第一步。
十幾年前的秦銘還太小,不明白那有多難與危險。
隨即老人又搖頭道:這只是我一個糟老頭子亂想的,畢竟,得到過帛書的那
些前賢比我厲害多了,都不能走通,就是那帛書的源頭,最初的那些人還有他們的
弟子,還不是都死去了,讓帛書徹底蒙塵,沒法再練下去。
爺爺,等我練成,您就不用再受苦了,我要好好孝敬您。幼小的秦銘天真地
說道。
好啊,那你要快些長大。人生七十古來稀,爺爺已經五十多了,以我們的這
種條件,我最多還能活十年。老人摸著他的頭,有溺愛,也有擔心,道:爺爺最
放心不下你啊,我要是走了,你可怎么辦?你還那么小,不能養活自己。
老人悵然,道:爺爺這一生都被帛書耽擱了,一心都撲在它上面,活的很失
敗。現在有我在,你雖然穿得破了些,但好在還能吃飽飯。我要是感覺不行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