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醫師和軍醫過來。
前魏制度,設太醫令,位正五品,太醫丞正六品,下有奉御醫、侍御醫、司醫、醫佐、醫師、助藥等。
醫師五十上下年紀,甚是老誠,仔細檢查下,拈須緩緩說:據脈象看,斷然無大礙,只需修養就是。
蘇子籍又找了軍醫過來給秦茂重新包扎了一下。
之前在欽差船上,秦茂一些傷已被包扎,但還有一些小傷口沒處理,這時拔了木刺,一起涂了藥。
秦茂看著有點狼狽,實際上不是舊傷又撕裂的話,僅僅這次除妖的話,還真沒受多少傷,僅僅被飛濺的木刺刺到了。
秦茂深深透了一口氣,想到自遇到蘇子籍,就一直被幫助,不止一次,哪怕情緒已平復冷靜下來,望向蘇子籍時,眼中仍有感激,沉聲一字一頓說著:蘇相公,你的恩德我記在心中,以后凡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你就盡管開口!
果然,文心雕龍的辦法,其實就算有道法,憑空的話,往往事倍功半,過后冷靜了,就消泯了。
而趁著道法有效時間內,或施恩,或送禮,投其所好,效果往往就事半功倍,一增一減,多了一倍。
蘇子籍能感覺到,在文心雕龍時效過了,秦茂對自己感激,其實并沒有減少太多,雖少了熱血,但冷靜后的感激才更穩定。
這時,聽遠處有人喊:下雪了,快把窗戶關好!
蘇子籍一看,果見大半天被濃云遮住,幾片雪落下來,連忙送著醫生回去,返回才說著:秦兄,我僅僅是看在你們在西南殺敵的份上,所以不忍流血又流淚罷了。
這句話,不知道何處,觸動了秦茂的心腸,他略有點哽咽:蘇相公說的話,我們很久沒有聽見了。
唉,自十年前開始,我父親就不時憂愁,我小時不覺得,現在卻遇到了不少,我們軍將是粗人,不過也是人。
秦茂想把心里話一并說出,但能怎么說,能說太祖駕崩后,今上繼位,年號承壽,就漸漸打壓軍將
如果說出口,這就是怨望,自己非死不可,只得硬是把到了喉嚨里的話,再咽了下去。
蘇子籍望了秦茂一眼,此刻離得極近,他留心到秦茂滿手都是繭,剛才解衣時,就看見了身上有三條刀疤,還不是新傷,不由得心里一縮,說:你別想那樣多,朝廷有制度在,對有功之臣虧待不了。
現在更是用人之際,你看,西南出了你這樣的事,朝廷也沒有論罪,而是派尚書大人來視察,就地解決,這就是一片愛護之心。
聽了這話,秦茂低頭思索半晌,重重是喘了口氣,點了點首。
小家伙,你最好也老實一點。秦茂這話題不能繼續說,蘇子籍又看向小狐貍,再次用手指點了下它的鼻子。
小狐貍呼嚕呼嚕,睡得正香。
野道人是以著商人身份上來,作被救援的商人,都是幾個人擠在一個船艙,并不像蘇子籍這里住的這么舒服,只能將它帶回來。
只盼著它醒來后,不要炸毛才好。
只是轉念之間,心中一嘆,朝廷已立,天下已平,僅僅是為了發展民生,削武崇文就是大勢,論誰也難以改變,皇帝也不行。
在雪花之中,蘇子籍突然之間有點迷?!又?秦茂之心,許多糾合在一起,分不出對錯,只余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