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涌云天
明氣這人早年見過滄浪劍宗的劍師和人比劍,此時一眼就認出了這種劍招。
滄浪劍宗
這里怎么可能有滄浪劍宗的修行者
看清顧留白手中握著的柴刀時,明氣心中錯愕的情緒瞬間到達了。
下面的明養(yǎng)干著急。
這少年飛掠得太高。
他輕身功夫不行,哪怕他舉高禪杖,也不可能越過半間屋子打到這少年。
屋面上手持著兩柄短劍的明氣也進退兩難
若真的是滄浪劍宗的修行者,這名少年在落地之后的一擊會更加的迅猛。
因為按照他的見知,滄浪劍宗的踏浪劍訣就像是踏浪而行,他們跳得越高,不會摔得越狠,反而會在落地的一剎那,便借助身法和真氣的流轉(zhuǎn),化為驚人的沖勢。
最好的應(yīng)對之法,應(yīng)該是在他落地之前便進行逼迫。
但關(guān)鍵在于,這又不是那種長安城里的比劍。
長安城里的比劍,約斗之前都已經(jīng)知道了對方的路數(shù),打起來的時候自然會有針對。
但這里是幽州,他哪知道對方得了滄浪劍宗的真?zhèn)鳌?
他現(xiàn)在和這名少年的距離極為尷尬,哪怕拼盡全力沖刺,也根本來不及沖到他落足的地方。
直接跳下巷子逃跑
那要逃的話第一時間就逃了,射出弩箭再跑,這似乎怎么都說不過去。
會不會是自己想太多了
少年只是身法相似,其實根本就不是滄浪劍宗的修行者。
年紀(jì)能夠到達殺死明凈他們的修為,滄浪劍宗的師長肯定將這少年視為寶貝疙瘩,怎么可能容許他離開洛陽,遠赴幽州
更何況連把像樣的名劍都沒有,生死相搏用把柴刀
呼吸之間,明氣腦海之中的想法百轉(zhuǎn)千回。
他賭這少年并非是滄浪劍宗的修行者。
少年從明月中落了下來。
轟!
屋面就像是被踏破的波浪一樣崩塌下去。
少年如離弦之箭,瞬息到了他的面前!
賭輸了!完犢子了!
明氣渾身的毛發(fā)都豎了起來。
他整個人有些立足不穩(wěn),身體往下墜去的剎那,他手中的兩柄短劍交錯攔在身前,想要擋住少年的這一刀。
然而眨眼間,少年的刀勢已經(jīng)變化。
他的刀和短劍輕觸,擦出火花,卻是根本沒有發(fā)力,而是貼著劍鋒滑了下去。
明氣卻已在此時猛然發(fā)力。
他的雙劍擊打空氣!
整個人再度失去平衡!
少年的刀原本似乎要切向他的胸腹之間,然而他眼前一花,刀身竟然瞬間抬起,切到了他的臉上!
噗!
他的眼前瞬間漆黑!
臉上就像是有一盆溫?zé)岬乃魈氏聛怼?
他的雙劍按著之前所看到的影跡,絞向顧留白伸長的手臂。
他知道對方一刀斬瞎了自己的眼睛,但此時胸中的戾氣也讓他想要卸下顧留白持刀的這條手臂。
然而刀鋒卻并非直接游走,一股力量從刀鋒上爆發(fā),就像是有人一拳砸在了他的眼睛里,砸進了他的腦袋。
一聲絕望的嘶吼從他的喉嚨里迸發(fā)出來。
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雙手,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他整個人搖擺著摔飛出去。
明養(yǎng)舉著禪杖,一股難以用語形容的恐懼,從他的身體深處伴隨著明氣那聲嘶吼迸發(fā)出來。
在他的眼里,那只是一個起落。
然而明氣已經(jīng)倒了!
他甚至沒有注意到,有一名少女疾風(fēng)般在屋里穿行。
她比少年慢了不少,但是屋面崩塌,明氣摔倒下來之前,她已經(jīng)敏銳的感覺到了出手時機。
她沒有顧及那些墜落的碎物,沖得更快。
明氣伴隨著飛揚的塵土墜落下來。
她飛快的出劍。
嗤嗤嗤!
明氣的身上,涌出三道血泉。
顧留白落了下來。
他的目光掠過手中的柴刀。
柴刀上并無新增的裂紋。
但他對自己的表現(xiàn)并不滿意,知道自己還是太過保守了些。
明養(yǎng)轉(zhuǎn)頭就跑。
他來得時候有多囂張,現(xiàn)在跑得就有多失魂落魄。
這不是平時比試,還能逞一下能。
明氣那種賭輸?shù)慕Y(jié)果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