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的聲音落下時,場上鴉雀無聲,可她心中卻像是有激越奔騰的河流,說出這些話之時,有心之所愿,更有身為一個女子對遇見的所有不公命運的憤怒。
哪里還有方才不敢說話的模樣。
場上只安靜了片刻,便有女人的聲音大喊道:愿意!
像是星星之火,墜入干燥的原野,霎時之間,這些女子們無師自通,整齊劃一地發出自己內心的吶喊。
愿意!愿意!愿意!
冬風吹,吹不涼這些女子們心中被點燃的熱血。
聽著這一道道柔中帶剛的聲音,謝知看了她們許久許久,面上終于露出了笑意。
待到從軍隊前走下來,她感覺到這些女子們一道道熱烈的目光看著她時,她的面頰才重新有了些發熱。
楚淮正在等著她,看著她,幅度微微地點頭,眼神給予她肯定的回應。
謝知唇角忍不住再次揚起。
這是他們領地的第一支女兵。
他們組織起來了。
因未尋到合適的女將,這女兵們暫時是由男將訓練,而后在女子中選拔各層軍官來管理
她在眾女兵的目送下給將領交代了安排女兵的事宜,巡視了一圈女兵們剛開始的訓練,等她們開始跑步,她才和楚淮相伴離開。
萬澤昨日來了一趟,說是他族中妹妹也來了一個來參軍,正是那日陪香綾玩的那位,托我照顧幾分,此事已經我交代好了,只是軍營里嚴苛,再照顧怕是也免不了要吃訓練的苦。
自從與楚淮敞開心扉后,謝知真正做到了與他親密無間,大事小事,都要與他分享。
她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是真的連很小很小一件事也會忍不住講與他聽。
兩個人在一個地方,從前她去哪,不至于次次都要知會他,兩人只有有事時才會問別人對方在哪。
可如今,她去了軍營會跟他說,去了工坊也說,回了家也要先跟他說一聲。
她早上起早了要說,睡晚了要說,吃了什么好吃的,見了什么好玩的,也要說。
若是在后世,兩人的聊天記錄怕是都翻不完。
有時候她都會懷疑,楚淮會不會聽煩了,她以前不是這么多話的人。
可她有意克制一天,少說了幾句話時,到了晚上,楚淮便拉著她聊了一個多時辰。
謝知是真的說累了,喝了口水,便趕他回去:夜色不早了……
夜色尚早。楚淮立刻答道,坐在她面前不肯走,又給她添茶倒水,一雙墨眸就那般直直望著她,知知……
聊了那么久他都不走,謝知心里也約莫有了數這是為何,只是一開始不敢相信,他談戀愛居然還能如此幼稚,就因著她今天故意少說了幾句話,晚上就要全部討回來?
可還真是如此。
她只好投降:好了,回去吧,我嘴都酸了,舌頭都要告假了。
她話音落,楚淮的視線便落在她唇瓣上,在她飽滿的唇瓣上游移。
他生得那樣一雙俊美的含情目,目光近乎像吻,又具有侵略性,明明不含什么狎昵的意味,卻叫人覺得欲色橫生。
不是他對別人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