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張之兒求助的眼神,謝知也嘆了口氣。
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事,他們的確只能以勸導為主。
不過她既然知道了這件事,也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于是道:今晚,我陪你去一趟。
張之兒霎時間眼睛亮了:多謝謝領主。
有了謝知陪著去,她自然也有底氣多了。
未入夜,兩人便一同到了徐家。
徐家已經掛上了大紅絲綢,看起來的確是大富大貴之家,問了才知,原來他們是原先久安城本地的富戶。
謝知這個領主親自過來,徐家自然是滿府迎接,只不過看見張之兒,他們瞬間就知道了謝知的來意,臉色微沉。
謝領主,這婚事是我們兩家孩子還在肚子里就定下的啊,哪有悔婚的道理?
還望謝領主不要難為我們……
謝知指尖微微摩挲著:徐老爺多慮了,我不是來難為您的,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徐小姐到底是為何不愿嫁呢?
徐老爺眉頭緊鎖:她一個姑娘家家,還能怎么想的,我看就是這些年太嬌縱她了,給她慣的,怎么,她的姐姐能聽爹娘的話,就她不行,就她特殊!
提起女兒,徐老爺極具一家之主的威風,就連謝知在面前也無所顧忌了,脾氣噴發。
在旁邊的張之兒忽然感覺到一陣窒息感,還好她爹娘不是這樣的。她們還只是在問徐家小姐真正的想法而已,并沒有直接勸導,徐老爺就已經是這副反應。
可徐小姐是個人吶,她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嗎?就連她家養個阿貓阿狗的,還有自己的想法,有時候不想給人抱呢。
兩邊不歡而散,謝知和張之兒臉皮不夠厚,張家人怕她們跟徐小姐說什么不讓見,她們最后也沒能見上徐小姐的面。
出來之后,張之兒嘆了一口氣:做好人真難!有時候,我都想做回惡人……
顯然是想起來曾經的囂張日子了,她偷瞄了下謝知。
那時候,她可沒少找謝知的茬。
謝知看著面前愁眉苦臉的小姑娘,第一次對著張之兒心里一軟。
說到底,為女子爭權絕非易事,張之兒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罷了,今日這是她見到的,她沒見到的時候,她不知道有遇見過多少次難為事。
回到家,謝知便有幾分悶悶不樂。
楚淮見了,便問她。
謝知將事情說了之后,便嘆:這種事,哪怕咱們是領主,也只能從旁勸導,不能真正替人家做決定,這宣傳文化的工作,還是推進的太緩慢了。
至少目前除了婦女部門的那些女人們,在短時間里,謝知還沒有看到什么顯著的反應。
楚淮見她郁悶,替她解去發帶,輕輕給她按摩:此事倉促,明日徐小姐就要上花轎,的確太緊促,我們的確做不了什么。若是她有萬家小姐的魄力敢于斷親,倒好解決了。
萬家小姐便是萬澤的堂妹,謝知聽了一嘴,據說當初她壓根就沒跟家里幾個商量,直接跑去參軍當女兵,等家里頭知道的時候,什么都晚了,軍營里也不是隨便誰都能來鬧著玩的。
但有這種魄力的人,終究只是少數罷了。
謝知無奈搖搖頭:明日我再親自去看看情況。
楚淮見她心事重重,應了一聲晚上:若是有需要,就差人去找我。
他從背后環著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