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羊鎮(zhèn)。
姜望把整個鎮(zhèn)域的人都集中到了鎮(zhèn)子里,一時間人滿為患。
他又將所有的物資全部收繳起來,施行分配制度,限人限額,盡量保證每個人都有得吃。
沒有人能理解他的決定,在其他人看來,對抗鼠疫的唯一辦法就是隔絕內(nèi)外,中止傳染。雖說鼠疫已經(jīng)異變,變得更加危險可怕,但應(yīng)對鼠疫的核心原理不應(yīng)該有變。
青羊鎮(zhèn)之前就一直是這么做的。
忽然改弦更張,將人聚集在一起,無疑是非常冒險的決定。即使青羊鎮(zhèn)域目前已經(jīng)幾乎完全控制了鼠疫。
但在姜望看來。鼠疫侵害超凡修士,意味著迄今唯一可以正面對抗鼠疫的力量已經(jīng)失去,在有新的替代方法之前,局勢的崩潰幾乎已不可避免。
在某些極端的情況下,人比鼠疫更可怕!
那些情況姜望不愿意想象,但無法否認(rèn)其存在。
說到底,他的舉措并不是對抗異變后的鼠疫,而是……對抗局勢崩潰之后,有可能的暴亂。
太虛幻境里重玄勝一直沒有回應(yīng),姜望揣測應(yīng)該與他之前所說的軍事機密有關(guān)。但如今他身在陽國,真不知齊國兵鋒向誰,更不知重玄勝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了。
但毫無疑問,那個他至今未謀面的重玄遵,帶給了重玄勝太大的壓力,以至于這個胖子從來不敢放松,哪怕今時今日,有了上桌對賭的資格,也常常如履薄冰。
姜望只能做好自己,一則增強實力,二則強化勢力。別的暫時管不了,也沒有辦法管。
此時他還不知道齊國大軍圍鎖陽國的事情。以齊國的實力,輕輕松松就能隔絕陽國內(nèi)外,讓陽國里的人成為瞎子、聾子。啞巴。
更別說做了多年屬國,陽國從來對齊國就是不設(shè)防的。設(shè)防即是有二心,陽國又怎么敢呢
所以齊國出兵困鎖陽國,才如此的突兀,卻又能執(zhí)行得如此嚴(yán)密。
當(dāng)然,在此時的姜望看來,陽國最終一定會迎來齊國的援手。畢竟陽國是齊國的屬國,某種程度上代表齊國的顏面,齊國不可能置之不理。
他目前所做的一切準(zhǔn)備,就是打算撐到齊國援手之后。
以他與陽國諸多官僚接觸的情況來看,整個陽國官場,都有些不思進取、盲目自大。
有一個霸主國在旁,他們也沒有進取的空間。不思進取者以越城城主為代表,甚至可以說尸位素餐。
而自大則在于,陽國以日照郡守為代表的官僚,儼然以齊國屬國的名義為榮,以齊國的榮光為自身的榮光,以齊國的強大為己國的強大,全都是精神上的齊人。
至少就姜望自身的所聞所見,他實在不認(rèn)為面對異變的鼠疫,陽國能有多好的表現(xiàn)。至少日照郡有很大的幾率崩潰。
盡管推斷如此,但姜望也不可能挽救整個日照郡的局勢,一個青羊鎮(zhèn)便已是他現(xiàn)今的極限。
甚至青羊鎮(zhèn),他也沒有萬全的把握能夠保下來。
但一旦保下,他就有可能借著青羊鎮(zhèn)的這個基本盤,為自己和重玄勝攫取最大的肥肉。
試想一個崩潰后的陽國,一個百廢俱興的國家,在廢墟之中重建,這當(dāng)中有多少機會
而無論外來的力量有多強大,有多少人覬覦這里,誰也及不上青羊鎮(zhèn)的先天優(yōu)勢。
一切的前提,在于青羊鎮(zhèn)能否成為廢墟中那面不倒的旗幟。
這些事情,完全是姜望獨立的思考。
從莊國,到云國,到天佑之國,再到齊國以及現(xiàn)在的陽國,他所看到的一切,讓他一度困惑、迷惘,他一直在思考國家的意義,思考體制的力量。
如今開始有了一些想法,雖然未必成熟,但已經(jīng)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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