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張羽林看向陳念之,問道:你這首詩,可有給栗秋先生看過?
陳念之搖了搖頭,說這首詩是他寫的,他都有些臉紅,頂多也就是看到此情此景有感而發,畢竟這來自人皇塔所記錄的另外一個文明。
哈哈哈,那我可得給他瞧瞧了!
說罷,他熟練的從馬車的另外一個匣子里,拿出了筆墨紙硯,便在紙上將這首詩書寫了下來。
別說,那小篆的字體,還是非常漂亮的,他仔細看了幾遍,越看越是喜歡,還不由的念了起來。
足足半刻,他才拿出信封,并上好封泥,蓋好自己的印信,這才打開車簾將信遞給了車夫。
一會幫我送去東陵城,栗秋親啟。
張羽林說道。
馬夫應了一聲,收好信放進了衣袖中。
車夫還送信嗎?
陳念之問道。
不是車夫送,而是青羊坊送,你還是得出來看看,總是待在東陵城,哪里知道這外面的風景有多壯麗。
張羽林說道,一會跟我去書院,有這首詩,即便是院主都得驚掉下巴。
陳念之仔細一想,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本來打算先去書院拜訪您,既然見到了您,書院我就不去了,直接去青羊坊,拜訪張坊主吧。
張羽林一聽,到也沒有強求,說道:這世道,能有你這份心的年輕人不多了,去吧去吧,不過,這首詩我能否公布出去?
他看著陳念之,心中有些癢癢的,這樣一首詩,若是從他手中公布出去,他將會青史留名。
讀書人想要的,除了封侯拜相之外,最在乎還是在史冊上留下一筆。
但他也知道,陳念之并不是正統的書院弟子,也不是大世族出生,能寫出這樣一首詩來,未必就能寫出下一首。
如果陳念之不同意的話,這首詩作為他去白鹿書院入門考核的筆試,自然是最合適不過了。
您公布便是,不過……
陳念之說道,但我希望您不要把我的名字說出來,也別說是我寫的。
哦?為何?
張羽林皺起眉頭。
陳念之本來想說,這本來就不是我寫的,若是說是我寫的,也太無恥了一些,但他又不能告訴張羽林這首詩來自哪里。
正當他發愁時,張羽林一拍大腿,道:你看我這急性子,還沒你小家伙考慮的周全,你是怕這首詩傳出去之后,名聲大噪,成為出頭鳥是嗎?
張羽林笑了笑,說道,行,我尊重你的選擇,你不愿意,我就不公布你的名字,但這首詩肯定是得公布出去的,不過,你小子告訴我,你到底還能不能寫出這樣的好詩來?要是不能的話,便留下吧。
能從先生手里公布,是念之的榮幸。陳念之說道。
也就是說,你小子還能寫出更好的詩?
張羽林有些后悔了,說道,早知道如此,當初就是強迫,也得把你收為弟子啊,可惜啊,太可惜了。
陳念之笑而不語。
進了廣陵城,陳念之才知道為何自己會被稱之為鄉下人,這兩座城,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區別。
整個廣陵城人頭攢動,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干凈的石板鋪滿了路面,來往的客商武夫無數,甚至還有不少身著華貴的婦人,集市中叫賣聲一片,賣什么的都有,陳念之甚至還看到有賣丹藥和血精的。
除了人族之外,在這廣陵城內,陳念之竟還看到有異族存在,這些異族雖化為了人形,但陳念之卻能夠感受到他們身上獨特的異族氣息。
見到他驚訝,張羽林解釋道:這一點也不奇怪,人族雖然跟各族的關系都不怎么好,卻也沒到那種不死不休的地步,邊關該打的仗繼續打,可這內部該做的生意,也照樣的做,廣陵城還算好的,異族并不多,你要去了神都,才知道什么是異族滿地走。
陳念之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小子不喜歡,不過,這里不是東陵城,尤其是到了神都,能不找的麻煩,還是不要給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