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開始,在此后的一個多月時間里,他每天都去青云觀,聽玄真道長講解道醫之術,甚至有幾天魏霞忙的時候,他索性就住在觀中,白天聽道長講解經文,晚上便盤膝打坐,修煉丹陽。
在此期間,常曉梅來過多次電話,催他回省城,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都被他以身體不適拒絕了,就連林靜和秦楓的婚禮,他也只是托父母捎去了禮金,自己并沒有出席。
為此,魏霞還頗有些不解,為了這丫頭,你連腎都摘了一個,可現在結婚這樣的大喜事,咋又不去了呢他只是淡淡的笑了下,正是因為這個,我才不去的。
我可不想讓林靜永遠背負著一個沉重的包袱,既然已經過去了,最好忘記這件事吧。
魏霞聽得張口結舌,愣愣的看了他半天,喃喃的說道:以后不能讓你再跟這幫老道混在一起了,聽你說話這股勁兒,咋感覺現在要成仙似的,這要是有一天,你突然就長出翅膀,撲棱棱就飛了,那我可就賠大了。
放心吧,我長不出翅膀,就算真長了翅膀,也飛不出你的手心。他笑著說道。
玩笑歸玩笑,可水廠那邊一忙起來,魏霞根本就顧不上他,他也樂得清閑,每天照舊去觀中閑坐,一晃兩個多月過去了,在玄真道長的指點下,他對奇穴治療有了更加全面的理解,同時各種針法也融會貫通、今非昔比,更加重要的是,手術后孱弱的體力得到迅速的恢復,丹田之中重新燃起了熊熊之火,丹華四射,整個人神采奕奕,甚至比動手術之前還要透著精神。
玄真道長修煉了一輩子內功,從來沒見過像謝東這樣體質的人,常人幾年才能達到的境界,他幾天便基本練成,不由得慨嘆孫道兄真是火眼金睛,這種天生慧根之人實在是可遇不可求啊。索性傾囊相授,不論是醫術、點穴還是道家的心法,幾乎一股腦都教給了他,一老一少每天在精舍之中盤膝論道,從早到晚足不出戶,倒也逍遙快活。
轉眼已到金秋十月,天高云淡,風清氣爽。魏霞這邊的工作也基本告一段落,兩個人一商量,便決定去云山市轉一轉,不過,他對于開診所行醫之事已經看得很淡了,倒是師傅信中的囑托始終是心里一個牽掛。這也是師傅唯一求自己的事,正好現在也有這份能力,當然責無旁貸了。
說走就走,他去青云觀與玄真道長辭別之后,簡單收拾了下行李,第二天便開車出發了。
一路上秋色怡人,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兩個人有說有笑,半天的車程甚至都沒感覺怎么疲勞便到了云山。
云山市是鄰省的第二大城市,地處沿海,經濟發達,一進市區,只見街道路面整潔寬敞,高樓大廈鱗次櫛比,一派繁華的景象,果然比省城還要熱鬧幾分。
咋樣,我就說這是個好地方嗎,上個世紀的時候,人稱北方香港,比咱們省城強多了。魏霞一邊開車一邊道:將來你在這里打開市場,一樣風生水起。
顯然,她還是很看好這里,殊不知此時的謝東已然換了心境。
二人在市內休息一晚,第二天便驅車前往望湖縣大梨樹村,在導航的指引下,沒費什么勁便達到了目的地。進了村子,隨便找了個人打聽孫家的地址,不料村民一聽孫可鑫三個字,頓時面露驚愕之色,這倒令他感覺有點詫異。
他家就住在村東頭,你一直往前開,路邊房子最破的就是。村民說完,掉頭便走,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見人走遠了,魏霞這才笑著說道:看來,孫師傅這個侄子人緣不咋樣啊,搞不好是村子里的二流子,偷雞摸狗的啥壞事都干,搞得四鄰不安。
謝東也皺了下眉頭,但既然大老遠的趕過來了,總要見上一面,反正是為了完成師傅的囑托,至于此人的品行咋樣,也就不是自己關心的事了。
車子往前走了一段,眼看已經到了村莊盡頭,他似乎也沒發現哪家的房子最破,倒是魏霞指著一處道:該不會是這家吧。
謝東舉目望去,這地方與其說是房子,倒不如叫窩棚更合適些,由于年久失修,連山墻都有些歪了,房頂的瓦片也沒了大半,所有窗戶上一塊玻璃也沒有,院子里的蒿草足有一人多高,院墻也坍塌殆盡,只剩下兩扇大門搖搖晃晃的站著,顯得有點滑稽。
不能吧,這應該是誰家廢棄的房子,根本也不是住家呀。他看了一眼道。
魏霞將車停好,下了車四處看了半天,最后無奈的道:你瞧瞧,要不是這家,這附近哪有最破的
房子呀。
這句話說得倒是不錯,附近基本都是新蓋的房子,甚至還有兩棟二層小樓。
兩人正發懵,只見從胡同里走出一位老者,便趕緊走過去問道:大爺,我打聽一下,孫可鑫家住哪兒
那老者一愣,隨即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又看了看那輛寶馬車,才很小心的問:你們倆是不是也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