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達視線落在自己腳面,小聲補充,“其實——梁先生剛才已經吩咐,聯系省城醫院骨科大主任。”
擺渡車恰巧停下,棚架亂撞的哐啷聲消失,深山空寂,江夏聽見蕭達的小小聲,不免望陸靳霆。
他今日也未穿皮鞋西裝,休閑的打扮,挺拔清俊,又足夠成熟深刻。
下車后,山里翠竹環繞,顯得天高日盛,陽光灼眼的亮,他在濃烈光影中,抬手搭在眉弓,陰影下那雙眼愈發深邃鋒亮。
像眺望路況。
江夏也望去,余下這小段路不遠,十分接近工地,只是被運渣土車軋的坎坷,昨夜下雨,積了大大小小的水坑。
擺渡車輪子小,框架脆薄,再難往前,司機清楚他們身份,陸靳霆上車那會兒,倘若不是已經收了江夏一千塊錢,他真不敢把大總裁扔泥巴路。
“抄小路就只能到這兒,您注意腳下。其實這路鋪過碎石子,泥兒不大,你撿著石子多的地方走,避開水坑,不會太臟。”
江夏下車,看見司機陪小心的不安,“我們是自愿走小路,就算摔進水坑,不會有人投訴你,找你麻煩,也不會影響到你工作。”
蕭達跟著贊同,陸靳霆也瞥來一眼,他威勢重于無形,神情卻寡淡,對泥巴路不放心上。
江夏最早來清溪谷,下棧道后沒有路,老師帶她們淌過草叢溪流,最后赤腳踩泥巴。
陸靳霆初次考察項目,不是高高在上、指點江山型。她進山走過的路,也是他進山的路,她踩過泥巴,陸靳霆也踩過。
司機連連點頭訕笑,放了心,倒車離開。
…………………………
與此同時,沈黎川處理完非洲項目,陪著沈父剛回國。
沈母接機,回沈家路上,對沈黎川多少有些辭閃爍。
沈父長途疲累,尚未多想,只以為是沈母猶存陰影,不由安撫她,
“黎川將非洲項目全都轉手賣了,國內表兄恢復工作,審查組結果也下發,我們已經徹底從漩渦中安全掙脫。”
“反倒是陸家,父子相殘到動了刀,一個住院差點喪命,一個忽然環游世界,我看陸家自顧不暇,你不要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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