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一問一答，語氣倒是聽不出多少情緒，可卻沒一個人注意到，作為他們討論對象的黎音音，現在有多難堪。

科室里的人大都知道，季時序并不在乎黎音音這個未婚妻，現在他說的話，也是一點面子都沒給黎音音留。

那些或同情或看好戲的眼神。一起落在黎音音身上，黎音音想忽略都難。

可她只能當作不知道。

一呼一吸之間，都帶著心口處細微的疼，黎音音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聲音，至少不讓自己看上去太過狼狽。

她輕聲道：“討論病例是你們醫生的事，付醫生不用特意問我。”

付寒眉梢一挑，旋即道：“也是，畢竟你也不懂。”

她說完看向季時序：“走吧？”

季時序點點頭，叫上和他們一起的醫生就離開，只是走了沒兩步以后，他又頓住腳，回頭朝著黎音音這邊看來。

他眸子漆黑，微微皺著眉，似乎想說什么話。

黎音音干凈水亮的眼睛看著他，或許是因為聽力受損，所以黎音音的一雙眼睛十分漂亮，明亮又干凈，不摻雜任何一絲渾濁。

季時序頓了下，又收回視線，轉而看向旁邊的方洄，正色道：“你不上去一起討論一下嗎，我記得你有接手過一個腦膜瘤的病人。”

方洄實在無語：“我只想下班回家，算了算了，你們這群年輕人確實有拼勁兒，那我陪你們一起吧。”

他說完就朝著季時序過去，正好外面一道閃電下來，估計馬上就又要下雨。

津北的回南天總是很多雨。

方洄剛走出去沒兩步，回過頭來看向黎音音和左甜，還有幾個沒走的護士，囑咐道：“你們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尤其是音音，你……你更要注意安全。”

黎音音因為聽力問題，平時科室的人都很照顧她，尤其是方洄，更像是一個無時無刻不在關心的家長似的。

可是就連方洄都知道這樣的天氣，她回家可能不是很方便，季時序卻不知道。

黎音音再抬起眼的時候，季時序已經大步離去，連句話都沒給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