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營后的小道邊,顧傾顏和司凌司黛還在改良小水車。
司凌只找回了兩個木軸,顧傾顏只好重新再做一個,折騰了半天,她的手上,臉上都染了好些墨,連鼻頭上都有一團黑黑的墨汁。
我們王妃好像一只貓兒啊。司黛笑得前俯后仰,一不留情,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只感覺屁股像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頓時一聲痛呼:什么東西啊?
哎呀你完蛋了!司凌的眸子睜了睜,指著司黛的屁股說道:你坐到墨斗了!
司黛啊的一聲尖叫,猛地躥了起來。
墨色正印在她的屁股中間,濃墨重彩的一大團!
哈哈……顧傾顏也沒忍住,笑成了眼兒彎彎。
王妃你還笑我,你鼻子是黑的!司黛皺著臉嘀咕。
來,我給你擦擦。顧傾顏朝她招手。
司黛不疑有它,乖乖地把臉伸了過去。
顧傾顏飛快地伸出手指往司黛鼻尖上點了一下,給她點了個圓圓的墨團。
王妃!司黛錯愕地看著顧傾顏,震驚地問道:你不會給我鼻子上抹墨了吧?
答對了。顧傾顏又往她額上點了一下:還有額上。
王妃你怎么能這樣。司黛從懷里摸出一面精致的小銅鏡,舉到眼前看。
她雖愛武,但也愛漂亮,所以隨身都帶著這面小銅鏡。
我也給王妃抹。司黛看清鏡中人的樣子,把鏡子往懷里一塞,跳起來就要給顧傾顏臉上抹墨。
司凌環著雙臂在一邊看熱鬧,眼看司黛就要撲到顧傾顏面前了,毫不客氣地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可是,她很快就發現這兩個人雙雙沖著她過來了,司凌的笑容僵住,但已經來不及了,顧傾顏和司黛一起沖過來,一個摁著她,一個往她鼻頭涂墨汁……
好了,大家都丑了。司黛欣賞著被涂黑的司凌,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我和你沒完。司凌咬牙,跳起來就追司黛。
兩姐妹繞著樹跑了幾圈,越跑越遠。
顧傾顏笑吟吟地看了一會熱鬧,拿起小銅盆回到井臺前打水。那兩個侍女早就走了,只留被打濕的井臺、還有用過的半塊香胰子。
這香胰子是梨花味的,聞著倒是清爽,而且剩下了有大半塊,應該還會回來取。
她摘了片樹葉,用清水洗凈,把香胰子包起來放到了井臺另一邊。
放桶,搖擼,取水。
顧傾顏一個人安靜地坐在井臺前清洗臉上和手上的墨跡。
怎么一個人?她們兩個呢?封宴低醇的聲音傳了過來。
在那邊玩呢,我讓她們去的。顧傾顏聽到他的聲音,嘴角立馬揚了起來。
真是喜歡他入了骨,聽到聲音就感覺到歡喜。
怎么弄得一臉一身的墨。封宴蹲下來,托著她的下巴看。
雖然洗了半天,但這墨實在是濃,染得深,換了兩盆水,臉上仍有點墨色。
木匠用的那種墨,里頭應該加了什么東西吧,染色太狠了。顧傾顏用帕子在鼻頭上輕拭著,小聲說道:多洗幾次應該可以洗掉。
指甲里也是墨。封宴又托起她的手。做木匠不是簡單的活計,今日只是打打下手,打打墨線,她的手指都磨得通紅,可見手藝人吃的都是辛苦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