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道她護國郡主的身份有多么尊榮,可又有幾人知道她為世人為這個國家做了多少事情,付出了多少代價。
直到現在,她還時常從睡夢中驚坐起。只有他知道,那些從前的噩夢從不曾離她遠去!
葬禮結束后,蔣禹清謝絕了大哥哥的邀請,再次同邱神醫返回了大營。
營中還有許多剛做完手術的重傷員,她著實放心不下,須得過幾天才能回縣衙。
蔣禹清一直在牙山大營待到十月中才回縣衙。此時,大嫂腹中的胎兒已經八個多月了。
算算時間,還有一個月零幾天就要生產了,等大嫂生產完,說不定自己還能同師父一起回家青州老家過個年。
從大營回來后,她大伯母一直叨叨著她瘦了,可勁的讓廚娘給她做好吃的,順便再給兒媳婦也投喂一波。
蔣禹清怕宴德音吃大多,胎兒過大,不好生養,開始嚴格控制她的飲食。
好在宴德音也是個聽勸的,只要蔣禹清說不能吃或是要少吃的,哪怕她嘴再饞,也不會再碰一下。
日子一天天過去,當將牙山的天氣也冷得需要穿棉襖的時候,宴德音腹中孩子也終于瓜熟蒂落。
于臘月初六這天,順利的生下一子,升級作了母親。蔣禹清也再次做了姑姑。
蔣禹江給孩子取名蔣霖遠。霖是他們這一輩的字輩,遠是名,寓意志向高遠。
因為在母腹時便營養充足,小伙家長的十分壯實,小胳膊小腿的賊有力氣,哭起來的時候,那大嗓門子更是震得人腦袋瓜疼。
小家伙下生后的第三天,蔣禹河同上峰請了兩天的假回來看他的小侄子。見到他的第一眼便道:嘿,長胳膊長腿的,以后肯定是個從軍的好料子,小遠子,以后你也當個將軍吧,好不好
他哥當時就給了他一個大逼兜:一邊去,別教壞了我兒子。他將來是要當狀元的。
蔣禹河不解道:干嘛非要當狀元,當將軍才威風呢!隨后,他湊過去笑嘻嘻的跟他哥道:哥,我又升官了!尛說Φ紋網
蔣禹江一愣:又升了
蔣禹河點點頭:嗯,我這次立的功不小,升昭武校尉了,連升三級。
這次海戰也不知怎么回事,那敵人的刀劍就跟抽了瘋似的,好幾次是向著他腦來的。
他都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了,那刀竟硬生生的砍歪了去,好像有層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幫他擋開了似的。
意識到這點后,他直接化身為人形大殺器。
一路猛沖猛殺,剁敵人腦袋跟砍瓜切菜似的,手里的鋼刀都砍卷刃了,只好又換了把繼續砍。
一不小心,還把板本最重要的副手也給剁了。
等戰事完畢,他全身上下就跟從血水里撈出來似的,累得一屁股坐地上好半天爬不起來。
他同營的袍澤看他這樣,以為他重傷快死了,忙給送到軍醫那里救命。
軍醫一檢查,發現他竟然連根毛都沒傷到,身上的血全是倭寇的。
之所以爬不起來,那純粹是給累的。
至此后,他在大營里算是出名了。人送外號蔣鐵頭。
蔣禹江哈哈一笑,拍了拍弟弟寬厚的肩膀道:可以啊,你小子,有出息!
蔣禹江卻是沖他哥勾了勾手指,蔣禹江不疑有他,湊過來道:怎么了
蔣禹河賤兮兮的說哥,這會兒我可是比你官兒大,你是不是也給得弟弟我見個禮啊
蔣禹江是牙山縣令,正七品的文官。之前蔣禹河是致果校尉,正七品的武官。
這會兒他連升三級,成了正六品的昭武校尉,按品階上來說是要比蔣禹江高上兩個品級。
蔣禹江王之蔑視的看了眼這個蠢貨弟弟,氣不打一處來,抄起旁邊的雞毛彈子照著他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打。
邊打邊罵:蔣小二,別說你比我高兩級,就算你比我高二十級,我想揍照樣能揍你,敢讓我給你見禮,簡直翻了天了......
蔣禹河一邊躲一邊嗷嗷叫喚:你這是毆打上官,我是可以告你個不敬之罪的,別以為你是大哥就可以為所欲為。
話音剛落,迎接他的是更密集的雞毛彈子:來,去告啊,我還怕你不去呢。
我倒看看,哪位上鋒敢管咱家的家務事。我告訴你,哥哥打弟弟天經地義......
蔣禹清和林氏在旁邊看戲,樂得嘎嘎的,半點都不帶同情的。讓你得瑟讓你得意,這會兒挨揍了吧!
甭管你多大官,回到家照樣得老實盤著,敢得瑟就得挨揍,這是來自兄長對弟弟的血脈壓制!
小家伙過完三朝后的第二天,臘月初十。蔣禹清把一枚縮小版的防護玉符戴在了嬰兒的脖子上。
之后和師父邱神醫,辭別了大哥哥一家,在他們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帶著一馬車特產離開了牙山,起程回青州過年。
上次回家還是三哥哥成親那次,一恍眼竟又過去了五年,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她突然開始期待,家里人看到她突然回家時的表情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