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燭火在幽暗的搖曳,將宇文昊的身影拉長,扭曲地投射在冰冷的墻壁上,如同伺機而動的鬼魅。
空氣里彌漫著陳年墨錠的冷香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他俊美的臉在跳躍的火光下半明半暗,眼神卻亮得驚人,帶著一種攫取獵物前的、近乎癲狂的興奮。
面前巨大的紫檀木案上,一張繪制精細的棠國邊境輿圖被完全攤開,他的指尖,正精準地按在一個被朱砂重重圈出的險隘——落鷹峽。
宇文昊唇角勾起一抹淬毒的冷笑,聲音在密閉的石室里帶著金屬般的回響,冰冷刺骨,“既是‘萬全之策’自然是要讓他們心甘情愿地踏入墳冢,死得無聲無息,尸骨化灰,且......查無可查!”
他微微側首,對著一旁的尤達冷聲開口,每一個字都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第一計,惑其心,亂其智。放出風聲,就說靖國邊境的接應點‘黑石堡’,早已被我大棠‘影衛’無聲滲透,布下了插翅難飛的天羅地網,只待魚兒入網。”
他的指尖重重敲擊地圖上代表黑石堡的位置,“這消息,要‘意外’地從穆家安插在沿途驛站最不起眼的‘眼線’口中‘泄露’出去,務必讓楚知熠他們‘巧合’地截獲!以楚知熠的多疑謹慎,他定會像驚弓之鳥,毫不猶豫地放棄原定坦途,另尋他徑!”
尤達眼中幽光一閃,了然于心:“殿下神機妙算!如此一來,他們唯一的選擇,便是那條更險峻、更隱蔽的‘落鷹峽’小道!”
“正是!”宇文昊眼中寒芒暴漲,如同擇人而噬的兇獸,“第二計,蝕其骨,削其鋒。落鷹峽必經之路旁,有一處喚作‘清溪澗’的水源,清冽甘甜,人畜皆飲。將‘蝕心藤’提前深埋入上游水脈深處。此毒無色無味,初時只令人略感倦怠、心神微燥,極易被歸咎于旅途勞頓、春日困乏。待得毒性如蟻附骨,悄無聲息地滲入五臟六腑,消融內力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