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生:“……”
他已經有點不想搭理這個人偶了。
在這之后,又是一些專業性很強的交流——實驗室的負責人向百里晴匯報了許多關于“樣本”的檢測結果和一些后續的研究計劃,還有實驗室目前的防護狀態什么的,于生也聽不明白,又不好隨便插嘴顯得自己很沒水平,這地方還是個“重地”,他還哪都不敢亂碰生怕給弄壞了東西,別提有多別扭了。
他這時候就不禁羨慕起仍然在食堂里狐吃海塞的胡貍來——那姑娘現在得多幸福啊……
正走神呢,他就聽到旁邊的交流匯報好像終于是告一段落,那位實驗室負責人在最后開口問道:“局長,您覺得有必要給這些水晶起個名字嗎?現在我們還是按樣品編號給它建的檔案,但這么特殊的……”
“就叫安卡艾拉水晶唄,”于生隨口說道,“那些小的就是次生安卡艾拉水晶——將來萬一還有更小的甚至人工合成了,就叫安卡艾拉水晶青春版。”
實驗室負責人:“……”
“那就按他說的吧,”百里晴只是默默看了于生一眼,便對負責人點了點頭,“按理說他本就該有命名權。”
“……好,我明白了。”
……
從收容設施出來之后,于生長長地出了口氣。
在那座巨大的立方體“容器”中待的時間長了,人會忍不住感覺到一種“壓迫感”堆在心頭,盡管周圍基本上都是燈光明亮整潔寬敞的環境,這種感覺還是會不斷地積累起來。
剛才在里面的時候他還沒怎么覺得,這時候一下子走出來,這感覺便分外明顯。
百里晴對于生的反應好像并不意外。
“很正常,”她說道,“每一個初次進入‘容器’的人都會這樣,甚至一些受過訓練的特勤局干員都會受到影響——‘容器’本身就是對許多危險物品進行收容的‘鎮壓條件’之一,它從設計上就不是讓人舒服的,也是因此,在這種級別的收容設施中工作的人都必須精挑細選,光訓練有素是不夠的,還要能耐得住容器中的‘環境侵染’,并在那樣的氛圍中長期保持精神穩定,這多少需要些天賦。”
“我倒是沒覺得精神方面有受到什么影響,我只是不喜歡那里的……氛圍,”于生擺擺手,接著換了個話題,“對了,之前‘丟’了的那個天使碎片,還沒有線索嗎?”
“沒有,”百里晴搖頭說道,“但目前基本可以確定它不是被界城內的人帶走的,也沒有進入界城,它很可能還被藏在‘郊區’某個地方,或者更糟的可能……已經通過某種隱秘方式被轉移到了界碑外面。”
說到這,她的眼神明顯有些凝重。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找回來的希望渺茫——那塊碎片的撞擊點位于交界地邊緣最偏遠的聚落附近,而近期正有時序亂流隨著曠野上的風在郊區四處移動,那些亂流嚴重干擾了我們設置在城外的監控設施,聚居點的派駐人員也沒辦法時刻監控聚落圍墻外面的情況,可以說是各種不利條件都湊齊了。”
于生又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詞:“……時序亂流?那是什么東西?”
“交界地外緣區域偶爾會出現的一種混亂現象,”百里晴隨口解釋道,“你應該知道,城市外面的曠野上并不像界城內這么穩定,而時序亂流,就是這種混亂的具體體現——被亂流干擾的區域時間會隨機加速和減速,干擾區和外界的通訊也會受到嚴重干擾甚至干脆無法通訊,它通常會呈現為一股突然出現的風——你會被卷入風中,感覺自己在氣流里過了幾秒鐘或是幾天,然后風突然消失,幸運的話,你只是和現實世界失聯了一小會,不幸的話,你的失蹤報告可能都快過期了。”
說到這她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不過幸運的是,時序亂流并不會危及生命,事實上它甚至會‘保存’你的生命,人在時序亂流中是不會衰老、饑餓與死亡的,根據目前我們所掌握的信息,人在亂流中其實是處于一種‘物質靜滯’狀態,只有意識能體驗到時間的流逝——但不管怎么說,這種現象為我們帶來的還是只有麻煩,就比如這一次。”
于生很認真地聽著,汲取著這些對他而頗為新鮮的知識,然后再次心中感慨了一句——
還能怎么說呢?交界地這地方……那是真的人杰地靈。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