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韓度回來,安慶不顧滿身的疲憊,上前幫助韓度寬衣。
夫君殺了齊泰雖然為梁國公報仇雪恨,但恐怕麻煩不小啊......
韓度下意識神色凝重的點頭,隨后打量到瑤月那一臉的擔憂。神情立刻來了一個180度大轉彎,微笑點頭:無妨,事情都解決了。
安慶才不信這么重大的事情,會如此輕易的解決。
可是我聽說,皇兄罷免了上百官員,而且都還是各部高官,這......
朝廷一下子少了這么多官員,那豈不是被廢了
知道安慶是在擔心什么,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解釋:皇上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了,今天皇上就去書院里面征召了一百多個先生,填充辭掉的官員綽綽有余。
這,還能夠這樣安慶說,她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總覺得此事有些違反她的常識,雖然書院先生們才華橫溢,但是他們畢竟沒有在朝中任職的經歷啊,這樣不會出亂子嗎
亂,肯定是會亂上一陣子的......但是比起朝廷完全無法運轉已經好很多了。而且以他們的才學,很快就能夠適應過來,那時就再也不會有問題了。
聽到韓度這樣說,安慶暫且放下心來。
......
一場巨大的暴風雨,突然之間朝著京城砸下來,這一夜無數人難以安眠。
陳迪府上。
今天在早朝上辭官的人雖然不在,但是刑部尚書暴昭、督察院都御史嚴震卻齊聚在此。
皇上,變了啊......
陳迪一聲長嘆,望著窗外不斷傾盆而下的暴雨,狂風將鎖上的木窗吹到不斷發出碰撞的響動。不知道是在哀嘆窗戶飽受狂風摧殘,還是在嘆息他的命運。
是啊!暴昭說,以往皇上對臣子多有寬容,但是卻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會如此的剛烈。
嚴震臉色十分難看,掃了兩人一眼:老夫早就說過,雖然皇上生性仁厚,但是咱們也不能逼迫太甚,否則一旦激怒皇上,后果咱們根本承擔不起。
陳迪收回目光看向嚴震:你現在后悔有什么用當初咱們商議逼皇上嚴懲韓度的時候,你也是同意了的。
嚴震一聲嘆息,不再語。
當時他們三人沒有一個認為皇上會如此的剛烈,但是結果卻是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的。
一向仁厚的皇上竟然大發雷霆之怒,甚至都不用韓度出自辯,就直接和他們硬剛逼迫他們不得不辭官。
暴昭低著頭沉吟一番,喃喃自語:老夫怎么覺得......咱們好似都陷入了一張大網中了呢
什么大網咱們怎么落入網中......陳迪淡淡說,隨即他便反應過來,猛然瞪大眼睛盯著暴昭:你,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皇上布的局
哼!暴昭一聲冷哼。
嚴震捋著胡子,有些遲疑的道:難道韓度一開始就和皇上串通好了的他殺齊泰是在誤導我們
陳迪低頭沉吟:或許,就連韓度也沒有逃過皇上的布局。
你的意思是,皇上連韓度也一并算計了嚴震問道。
陳迪抬頭看了兩人一眼,也許,根本就談不上算計。是皇上在看到局面之后,輕輕的動動手指撥弄一下而已......
這,這不可能吧!皇上,皇上他才多大年紀怎么會有如此沉靜的心機和老道的手腕暴昭說著渾身突然一陣惡寒,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陳迪反而卻越說越發的篤定,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們可別忘了,皇上被先皇細心教導那么多年。先皇是什么樣的人,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可是,皇上雖然被先皇教導,但素來仁厚,而且還對先皇動輒殺入的做法十分不滿,怎么會是你說的這個樣子嚴震附和道。
陳迪慢慢走到椅子旁邊,一只手撐著坐下。
長嘆一聲:人是會變得。普通人突然爆發都還會變得目中無人呢,更何況那可是九五至尊之位。再說了,以前老夫就十分奇怪,皇上乃是先皇嫡長子,怎么性格和先皇完全相反不說子承父業嘛,先皇教導了那么多年,總該會變得接近一點才對。
陳迪的話讓嚴震和暴昭同時陷入了沉思。
嚴震忽然道:老夫也曾奇怪,明明皇上的性格和先皇南轅北轍,甚至先皇還因此不止一次的發怒,但是偏偏先皇就是沒有一丁點另立太子的打算
三人彼此對視一眼,眼珠子滴溜溜的猛轉。
齊齊怒喝道:曰他娘,咱們都被這對父子給騙了!
不,不僅如此......他們騙了天下人!
干!!!
三人憤恨不已,可是再憤恨又能如何
朱標仁厚的形象深入人心,即便是他們上大街挨個拉著人說朱標的仁慈是裝出來的,也不會有一個人相信。
再加上他們現在自己辭官了,即便是這樣說了,別人也會以為他們不甘心才造出來的謠罷了。
三人絞盡腦汁的冥思苦想了半天,竟然找不到一點應對之策。
如此局面,不由得讓三人十分的憤恨。
半響之后,陳迪眼中噴火道:咱們拿皇上沒有辦法,但卻不是沒有辦法收拾韓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