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略顯破舊的兩層木屋,占地面積倒是不小,門臉上掛著貝克酒館的招牌。
艾倫將罩衫上的兜帽拉起來,遮住頭臉后推開大門進入酒館,一陣嘈雜的聲浪涌入耳中,艾倫抬眼打量起酒館內部。
正對著大門的長長的吧臺里,擺著一排酒柜,里面放著盛酒的木桶和陶罐,一群傭兵打扮的家伙正圍坐在吧臺前狂飲,兩名侍者不停的為他們添酒。
吧臺之外的地方也都擺放著木制桌椅,零星坐著幾名客人,現在還不到中午,顯然除了這些狂放的傭兵和個別嗜酒如命的人之外,大多數人并不會大清早的來喝酒。
酒館的東北角建有有一處木質的樓梯,看樣子可以通往酒館的二樓。
觀察完酒館的情況后,艾倫邁步走向吧臺,在傭兵們身旁的一處空位上坐了下來。
其中一名侍者看到又有客人,快步來到艾倫身前,微笑著問道:“客人您好,請問您要喝點什么?”
對于艾倫頭戴兜帽的行為,卻并不驚奇,畢竟酒館中最大的客源就是傭兵,奇裝異服的大有人在,早就見怪不怪了。
“一大杯麥芽酒,謝謝。”艾倫回應一聲后,不再理會酒保。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酒被送上來后,艾倫輕輕抿著杯中的酒液,默默的聽著傭兵們閑聊。
只是很可惜,傭兵們聊的大多是近期冒險或者完成委托的事情,并未提及瓦斯科城的戰況。
就這樣艾倫在一旁枯坐了快一個小時,酒也只剩下小半杯的時侯,傭兵們紛紛站起身來,七搖八晃相互攙扶著離開了酒館。
此時的吧臺邊,除了艾倫之外,只剩下一名須發斑白的老傭兵。
“客人,您需要添酒嗎?我看您在這里坐了這么久,是要打聽什么消息嗎?”侍者挪到艾倫跟前,小聲問道。
艾倫略顯謹慎的行為,在見多識廣的侍者面前,很容易就被識破了。
“喏,您看到那邊坐著的傭兵了嗎?他叫利亞姆,是斯塔德傭兵團的團長,在傭兵中很有名氣,消息很靈通。”侍者瞟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老傭兵,壓低聲音對艾倫說著:“您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去問問他,只要不是特別隱秘的事情,請他喝杯酒就可以了。”
聽到侍者的介紹,艾倫眼前一亮,從貝拉給的錢袋中抓出五枚銅幣拋給侍者。“給你的小費,然后送一杯精釀麥芽酒給利亞姆先生。”
“如您所愿,尊貴的客人,酒馬上送到。”伸手接過銅幣,侍者立即眉開眼笑的去給利亞姆送酒。
吧臺另一頭,侍者為老傭兵送上記記一大杯精釀麥芽酒后,指著艾倫這邊低聲說了幾句。
利亞姆轉過頭來,銳利的眼眸盯著艾倫打量了一番,穿著連帽罩衫,看不清楚長相,但身材欣長,腰背挺直坐姿端正,儀態不俗,表現出來的氣質和穿著打扮并不相符。
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利亞姆端著酒杯移步來到了艾倫身旁的空座上。
舉起酒杯輕啜一口,酒液入喉,濃郁的麥芽香氣充斥著整個口腔,細細回味一番后,開口說道:“唔,很正宗的精釀麥芽酒,老貝克的釀酒手藝還是這么好,很感謝先生您的慷慨,想知道什么消息的話,請盡管問。”
聽到利亞姆的話后,艾倫稍稍遲疑了幾秒后,壓低嗓音開口發問:“您好,利亞姆團長,我想打聽一下瓦斯科城邦的消息,我有親人住在城中,戰爭發生后我一直很擔心他們的安危。”
“瓦斯科啊,城邦已經覆滅了,現在已經是羅諾人占領下的一座城市了。”
“雙方實力差距太大了,戰爭前后也不過就一星期,羅諾人主要看中的是瓦斯科的海上貿易地位,攻擊手段相對比較克制,造成的最大破壞也就是城墻了。”
“整個戰斗中,瓦斯科的城衛軍傷亡慘重,至于平民嘛,除了主動幫忙的志愿兵之外,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城中的商人則被保護的最好,畢竟羅諾人還指望著向他們收稅呢”
說完這些,利亞姆端起酒杯飲了一口,撇了撇艾倫,然后意味深長的繼續說道:“至于城邦的那些貴族,一部分跟隨城主夫婦戰死了,剩下的也基本被羅諾人清洗一空。”
艾倫自小養成的良好儀態,讓利亞姆認為他是瓦斯科城邦的貴族子弟,看著眼前這個聽完消息后就陷入沉默的年輕人,更加確認了自已的想法。
見艾倫不再出聲,利亞姆搖搖頭,端著酒杯回到了自已原來的座位上。
雖然在出逃的時侯就已經料想到這樣的結局,可此時從利亞姆口中探知到具l消息后,艾倫依然無法接受。
愣愣的坐在吧臺前,整個人陷入了往日的回憶之中,兒時的成長記憶猶在眼前,腦海中父母的音容笑貌不斷浮現,伴隨著記憶而來的,是悲傷、不舍、仇恨、彷徨等情緒。
“客人,客人,您沒事吧,需要我為您添酒嗎?”
不知呆坐了多久,直到侍者小心翼翼的蹭過來,輕聲詢問,才將艾倫從回憶中拉回。
不理會侍者的關心,艾倫隨手掏出一把銅幣扔在吧臺上,轉過身步履漂浮的離開了貝殼酒館。
走出酒館所在的小巷,艾倫抬頭看了看天空,此時已是正午時分,刺眼的陽光照射而下,不由得抬手擋在眼前,神思不屬的向著城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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