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雪依然盯著手機,正在跟卓易霖聊微信。
遠在瑞士的卓易霖,加班熬夜了,這會兒還沒睡下。
費雪跟他聊完,按住語音鍵溫柔地叮囑:行了,我到公司了,你趕緊去睡吧,身體要緊。
那邊回復了一句愛你,她笑得更加甜蜜。
落下手機,她喝了口咖啡,這才注意到身側有道目光一直盯著自己,于是下意識看過去。
這一看,嚇得她差點把手里的咖啡扔了。
跟她同在電梯里的保潔,穿著公司的保潔制服,可那張臉……分明是消失已久的馮茹。
事發太突然,費雪嚇得身體朝后撞了下,眼眸震驚地盯著對方,一時忘了說話。
兩人就這么互相看著,彼此盯了三秒左右,電梯叮地一聲抵達樓層,轎門打開。
費雪回過神來,這才詫異地問出:你什么時候回國的怎么會在這里
馮茹看著她,平靜中帶著一絲滲人,直接回答了后一個問題,我通過你們公司應聘來的。
應聘保潔可你的腿腳,你做這樣的工作……太辛苦了。費雪說的也是實話。
她右腿截肢,日常生活是佩戴義肢行走的,雖說她早已習慣這種日子,可做保潔要上上下下走來走去的,正常人都覺得累,何況她呢
電梯門又要合上,費雪連忙按住開門鍵,又看向她,你……能不能跟我來一趟
我要工作。
那你什么時候有空費雪從不相信什么巧合,她出現在這里肯定是有備而來,甚至蓄謀已久,絕對是帶有某種目的的——所以,她得主動出擊,詢問清楚。
可馮茹卻故意吊著她的胃口,怎么,費大小姐突然對我這么關注
費雪一手按著開門鍵,見她皮笑肉不笑地譏諷,短暫思忖后,還是決定先放棄。
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丟下這話,她走出電梯。
等身后的電梯門關上,她飛快朝辦公室走去,同時取出手機馬上給閨蜜打電話。
喂,費費你這么早——電話一通,那邊千語的招呼還沒說完,費雪急忙打斷,千千,你猜我剛見到誰了
千語想了想,你又見到那個杜麗莎了
因為之前,費費也打電話問過這個問題,說她偶遇杜麗莎。
不是!是馮茹!馮茹!她回國了!
什么馮茹她什么時候回國的我爸派了人還在瑞士那邊查探呢。
費雪進了自己辦公室,關上門,放下手里的東西一屁股坐進辦公椅里,喘了口氣淡淡地道:讓叔叔不用查了,人已經到了我跟前,目的很明顯了。
費費你等等,什么意思啊到你跟前她主動去找你了
算,也不算……因為,我剛才在公司電梯遇到她,她穿著我們公司保潔的制服,正在打掃衛生。
什么!千語大吃一驚,懷疑自己耳朵聽錯,她去你們公司做保潔她要干什么想近距離接觸你,故意惡心你還是想伺機傷害你
費雪皺著眉,腦海里回憶著剛才馮茹的一舉一動,困惑地道:我暫時不清楚,我說讓她出來聊聊,她拒絕了。
這太詭異了!你得小心點,找機會問問清楚,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嗯,我知道了。這事你先別跟易霖說,他最近很忙,我不想讓他再為這些事操心,隔著那么遠,知道了也幫不上忙。
好,我懂得。有我們在,不會有事,先不告訴他。
畢竟閨蜜是在自家公司,自己的地盤上,安全還是有保障的,的確沒必要讓遠在國外的兄長知道這事兒。
掛了電話,費雪心不在焉地喝了口咖啡,又拿起座機話筒,打去公司后勤部。
沒過多大會兒,后勤部的負責人敲門進來。
費經理,您找我。
費雪點點頭,開門見山地問:公司最近新招保潔了
是的,您怎么知道后勤部長好奇不已,這點小事,還勞大小姐過問
費雪臉色沉思,想著怎么問才能不讓人起疑。
我……早上來公司時,遇到了公司保潔,很巧,是我朋友的朋友,我就隨口問問。
這批新招了三個保潔,兩個年紀大點的,一個年輕的——費經理您說的是
年輕的那個,我記得……叫馮茹
對對,是有個叫馮茹的。
你們招的時候,知道她的基本情況嗎
后勤部長琢磨了下,費經理是想問,知不知道她是殘疾人
費雪了然:看來你們知道。
這當然啊……她求職時明確說了,她是殘疾人,我們用她的話,政策方面我們公司是有優惠的。而且,小姑娘看著挺可憐,愿意自己出來打拼,也不容易,所以我們就招了。
后勤部長把話說完,見費雪神色憂慮,好像顧慮著什么,又忐忑地問:費經理,您是……不喜歡那個馮茹嗎還是她冒犯您了
眼前的主兒可不止是個經理這么簡單,人家可是當家大小姐,不敢怠慢。
費經理,您要是不喜歡她,我們可以辭……
不用了,我跟她沒有什么恩怨,只是好奇才問問。你們就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管理吧,平時若能多關照,就關照一下。但我跟找過你的事,就不要讓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