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頷首:上一次寶鈔,我是真沒想到,皇帝下旨,非但僧俗百姓沒有遵從,反而一切背道而馳,這真令人意外。
照理來說,若是皇帝處在深宮,不了解實際的情況,可是那內(nèi)閣,還有六部尚書、侍郎呢哎……誰能想到,非但詔令沒有起到效果,反而讓市井恐慌。
張安世笑著道:看來老兄沒少虧錢吧。
朱棣:……
朝中袞袞諸公在想啥,其實我也不懂,不過許多大臣都是科舉出身,極少接觸實際的事務(wù),其實也是情有可原。
朱棣點頭,二人總算是達成了一致。
朱棣道:皇帝在軍中的時候,尚且還曉得身先士卒,與士卒同甘共苦,所以靖難的軍馬每每遭遇挫折,將士們也依舊跟著皇帝不肯潰散。想來治軍和治國是一樣的道理,滿朝的文臣,大多自恃清貴,不曉得民間疾苦,怎么能指望他們能大治天下呢我看這文臣啊,大多無用。
張安世道:老兄不要這么偏激嘛。
朱棣瞪他一眼:怎么,你的家族莫非是文臣出身
倒也不是,我只是覺得,人才總還是有的。
朱棣來了興致,笑吟吟地看著張安世:那你來說說看,有哪一個是人才。
這……這……朱棣一時問起,張安世倒是一時回答不上來了。
不過在張安世看來,自己和眼前這位老兄,現(xiàn)在干的就是鍵盤俠的勾當(dāng),和市井里那些喝了幾口小酒,就開始指點江山的人沒啥不同。
只是哪怕是吹水終也要有一些干貨才是。
猛的,張安世道:有一個叫楊士奇的,很有才干,這樣的人,一定是治世之才。
朱棣一頭霧水:楊士奇是何人
張安世之所以想起楊士奇,一方面是他的太子姐夫要請人教授他講課,似乎請的就是東宮的一個翰林侍講,叫楊士奇的人。
當(dāng)然……這個名字,在后的世張安世也有耳聞,至少在各種小說和電視劇里都出現(xiàn)過,說是什么歷經(jīng)五朝,明初至明朝中葉的主要國策都有他的影子。
而且這人因為出身貧寒,深知民間疾苦。
你看……這不就對上了嗎
張安世道:好了,我們就不說這些了,咱們操這個閑心做什么!
朱棣頷首,不過卻在心里嘀咕,這個家伙……只是信口胡說嗎
酒過三巡,張安世已有些吃醉了,這時朱棣似乎也預(yù)備離開,他摸了摸張安世的背,感慨道:你這小娃娃不錯,將來一定前程似錦。
張安世爽朗地道:那我也祝你前程似錦。
朱棣一笑:他娘的,和你在此啰嗦,耽誤我的正事,就此別過,滾吧。
你這人……張安世咬牙切齒,又看一眼朱棣身邊一個個精壯的護衛(wèi),只好露出笑容:再會。
雖然關(guān)系近了,可是程序還是要走的,比如張安世就很愉快的鉆進了麻袋里。
有一句話說的好,生活就像xx,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學(xué)會享受好了。
那孔武有力的護衛(wèi)背著張安世,不久之后出現(xiàn)在一處小巷,張安世鉆出來。
護衛(wèi)凝視了張安世一眼,突然道:以后不要在他面前亂嚼舌根,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張安世拍拍身上的塵土:還不知道誰惹不起誰呢!
拍拍屁股,直接走了。
留下那護衛(wèi),風(fēng)中凌亂。
…………
張安世正在回家的路上,不過這時的張家,已是亂成了一鍋粥。
張安世是溜出去的,鄧健當(dāng)時興沖沖地跑來打算好好教一教張安世該怎么在宮廷之中進用膳食,結(jié)果人不見了。
而那位翰林侍講楊士奇,正好今日也趕了來,預(yù)備了一些關(guān)于四書五經(jīng)的功課,打算好好給張安世補補課。
結(jié)果人到了之后……卻發(fā)現(xiàn)那位張家少爺連個鬼影都不見。
楊士奇端坐在堂里,鄧健則很尷尬,一次次對楊士奇說:過一會兒,張公子就會回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來,楊侍講,您喝口茶,喝口茶。
于是,在楊士奇戰(zhàn)術(shù)性的用喝茶掩飾自己的尷尬無數(shù)遍,同時跑了七八次茅坑之后,張安世帶著一身的酒氣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