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幾次看他,他始終肅穆疏離,面不改色。
十幾個問題毒辣刁鉆,他對答流暢,邏輯清晰,不像一個深陷麻煩,廣遭譴責的落魄者,倒如同一個運籌帷幄,成算在心的執棋手,極具上位者從容,無可撼動的氣度。
記者從他這里找不到突破點,轉向江夏。
“陸小姐,我們后臺剛剛收到一條匿名好心人的爆料。您一直在反抗您兄長骯臟無恥的威迫,直到年前發現懷孕,逃至冰島,是這樣嗎?”
現場驀地一靜,閃光燈停滯一瞬,山呼海嘯般對準江夏。
記者盯緊江夏面色,見她發怔,立即追問。
“那位好心人還提出您后來被強逼墮胎,手術中寶寶很不舍,不愿離開您,所以流產手術才會發生小概率事件,導致您大出血,落得終生不孕。”
“過程如此曲折凄慘,那您如今會答應與兇手結婚?是您斯德哥爾摩,愛上施暴者了嗎?還是已經忘記曾經孕育的一條鮮活生命?”
陸靳霆臉色迅速冷固,凍住一般,緊緊握江夏手。
她手攥的緊,指甲摳著手心,以往柔軟的觸感,僵硬成石頭。
陸靳霆用了巧勁才掰開,猩紅血痕出現那刻,她驚醒,本能甩開抽離。
陸靳霆握住,掃過記者胸牌,嗓音陰鷙到極點,“華章娛樂。我陸靳霆再尊重媒體,也不容忍你這種詰責女性的下三濫,不管你背后是誰,我奉陪到底。”
記者收錢辦事,雇主特意交代把握尺度,江夏有異樣,陸靳霆有反應即可,萬萬不能回嗆繼續。
他默默坐下,在場記者坐不下,有第一個拎著話筒逼上前的人,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閃光燈懟到臉上,曝卷一片翻天覆地的海嘯,每一波快門兇潮的提問,竦然淹沒在緊隨而至的后浪中,驚心動魄。
人頭攢動中,官媒穩居中心。
陸靳霆站起身,手臂環過她肩膀,微微收力,江夏臉龐貼上他側腰。
西裝下身軀每一寸堅實而剛硬,亮白刺目的光亮被他抵擋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