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銅鏡中,一個滿頭白發(fā),一臉褶皺的老婦人正對著鏡子凝視著自己。
那張嬌媚的臉頰,此刻猶如溝壑般丑露至極。
“不,不是的——”
薛媚驚得雙眸猩紅,面色猙獰,猛的一把甩袖將東西摔個粉碎。
“這不是本宮,不是本宮!”
她激烈顫抖,一個趔趄倒退幾步,幸而被眼疾手快進來的宮女攙扶住。
“芍藥,你告訴本宮,這個人不是本宮對不對,不是本宮。”薛媚癲狂不已,拽住她的手顫抖指著鏡子中的人,哽咽逼問。
“娘娘……”
芍藥身為薛媚的陪嫁丫頭,什么時候見過她受如此委屈。
“你說話啊!”
“本宮才不要變成這個樣子,本宮才不要!”
猛然間,她一把推開婢女癱瘓在地,捂住臉頰哽咽痛哭。
沒了。
什么都沒了。
她入宮承寵,就是為了博得帝王恩寵。
如今她變成這副鬼樣子,倒不如叫她去死啊!
薛媚身為華京貴女,自幼受人追捧,如何任何忍受得了這種變故,當即拔出簪子就要自我了斷。
“娘娘!”
芍藥急忙攔住她,奪過她手的簪子,“娘娘,這一切都是淑妃娘娘害的。”
“她明知道那藥對娘娘不利,會害娘娘失寵,卻煽動你對皇上下藥,才害得您變成這樣。”
“若你真自暴自棄,豈不是叫那小人如意。”
薛媚癲狂的神智,猛的被她拉回來。
須臾之后,她恨恨擦掉了眼淚,“你說得對……這一切都是淑妃,是淑妃那個賤人!”
是葉婉茹那賤人害她!
此仇不報,她誓不為人。
瓊臺宮中發(fā)生的舉動沒有逃過六宮眾人的眼睛,自然也沒逃過太后的眼睛。
“德妃一夜之間成了老嫗,此事當真?”
軟塌上,太后單手支撐在矮幾上,揉捏著額頭。
半響,她才睜開鋒利的眸子,難以掩藏住眼底狠光。
“回太后,此事千真萬確。”
周嬤嬤湊上前來,“這會兒聽聞那德妃都昏了過去。”
“如此看來,那藥竟有如此作用。”
聽到這話,太后沒有絲毫意外,反而譏諷扯了扯唇角,“替哀家傳個風聲,今夜叫他來坤寧宮。”
魚兒已經(jīng)放下去,該收網(wǎng)了。
這一切,她圖謀太久。
交代完之后,太后才疲憊起身轉(zhuǎn)過屏風,去了偏殿的小佛堂中。
那佛堂上除了供奉著佛像,還供奉著一個牌位。
入夜之后,一個人影竄進了坤寧宮中。
“不知太后深夜叫在下來所謂何事。”
佛堂中,太后衣衫單薄跪坐在蒲團之上。
似聽到動靜,她這才放下雙手合十的手起身,“堰兒何必如此客氣,若按著身份,你應(yīng)該叫哀家一聲皇祖母。”
“太后嚴重了,在下不敢當。”陰暗中的男人披了一襲披風掩藏住面容。
見他執(zhí)意生疏,太后開門見山道,“葉婉茹這顆棋子,你利用得很好。”
“哀家也答應(yīng)過你找到你們想要的東西,如今只差最后一步。”
來人神情一窒,眉頭緊皺,“太后但說無妨。”
“深中美人烈之毒,面容會一夜之間衰老至極,無藥可救。只有以容國鳳女之血入藥,才可解除禁忌。”
容國鳳女,據(jù)聞乃上古神族,生來便有預(yù)知未來,改變天機的能力。
傳聞得鳳女者得天下,為此引起諸國爭先搶奪,導致容國國滅。
而容國鳳女也徹底消逝在了諸國視野中。
但盡管如此,這些年來也不少人在暗中查找其下落。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