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兒,你慢點吃,慢點兒,沒人跟你搶!哎喲,你看看這豆?jié){撒的!”
走廊里,黃寧雷捧著個飯盒,手里捏著個包子,在王德發(fā)啃完包子喝完豆?jié){之后,又趕緊遞了出去。
王德發(fā)就坐在病房門口的板凳上,狼吞虎咽。
“黃……黃隊……好家伙,你是不知道啊,真絕了!那電鉆一開,我腦瓜子嗡嗡的!別說章省長腦袋在震,我腦袋都在震……嗯,這菜包子味道可真香,黃隊……再盛點豆?jié){,嘶溜!”
“成,給你盛給你盛!”黃寧雷又接過他手里的飯盒,去一旁的木桶里拿鐵勺舀豆?jié){,還拿手貼了貼飯盒,確定豆?jié){沒涼才端過去。
坐在走廊里的同志們都笑了。
“都吃著喝著,不夠還有啊!”嚴松用裝醫(yī)療用品的鐵架子車推著熱好的飯盒過來,招呼著走廊里的人。
走到王德發(fā)面前,嚴松又把自己的飯盒往黃寧雷手里一塞,朝他笑道:“給這小胖兒再塞兩個饅頭!”
“哈哈!”黃寧雷笑了笑,莫名喜感的點了點頭。
“你吃慢點兒,再給咱講講手術(shù)室里的故事!”對面的顧秘書把捧著的飯盒往前伸了伸,“這鹵煮也不錯的,你再夾一塊兒!”
“顧秘書!你是不知道啊……”王德發(fā)咬著包子,嘴也片刻不停,“開顱之前咱誰都沒做過,你想想,這就跟水壺揭了蓋似的,突然壓力失衡,里頭的血就一個勁兒往外飆,咱幸好都是醫(yī)生,見慣了出血的場面,這要是一般人,當(dāng)初就得嚇?biāo)溃∧茄獓娏宋液托±钜荒槨?
這走廊里遠遠近近的,坐著南皖省的不少領(lǐng)導(dǎo),衛(wèi)生部的高層,東城衛(wèi)生局的同志,雖然嘴里都吃著早飯,可耳朵卻一直豎著聽王德發(fā)的話。
此刻聽到這里,眾人也不禁心頭緊張起來。
雖說章省長被順利救回來了,但德發(fā)這讓人身臨其境的講述,還是時常將人帶回到那場驚心動魄的手術(shù)過程中去。
顧秘書更是啞然。
他想到過手術(shù)過程會無比兇險,可沒想到會兇險到這個地步。
默默的跟沈千重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又忍不住問道:“后來呢?你們怎么處理的?”
“喏,這就是那小子的活兒了!”王德發(fā)朝方宇努了努嘴,“這種壓力失衡的情況一旦出現(xiàn),必須第一時間進行顱內(nèi)減壓!開顱咱一點一滴的進行,搞了兩個多小時,可減壓卻貫穿始終,一直在進行著,這小子倒也累壞了!”
方宇坐在矮板凳上靠著墻,吧嗒吧嗒的吃著火燒,偶爾夾一筷子鹵煮,聞一本正經(jīng)道:
“減壓我靠儀器就行,累的倒不是我!而是小李!在腦袋里動手術(shù)可不是開玩笑的!沒有人能專注到七八個小時干一件事情的!如果讓我主刀這臺手術(shù),我可能中途就得崩潰,我身為醫(yī)生,還是比小李大好幾歲的前輩,說實話,我的定力絕對不及他!太不容易了!”
眾人愕然,再度抬頭看向了那間門口站了好幾個人的病房,心生敬意。
“最讓人欽佩的是,小李這幾個小時,在給章省長清除血腫的時候,手是不能抖的!任何一個意外動作,都可能刮傷老領(lǐng)導(dǎo)的腦部神經(jīng)!就算是一微米的刀口誤差,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如此長時間的全神貫注,那需要耗費多大的精神!我想象不到,要是做到這樣,我最起碼還得鍛煉幾年!可小李卻……”
一旁的王奇手里捧著豆?jié){,回憶著手術(shù)中的點點滴滴,心里是猶然的欽佩。
在座的眾人,現(xiàn)在的情緒已然從振奮中恢復(fù)些許的冷靜,聽到這些話,心中的后怕和慶幸,真是如跗骨之蛆爬滿了心房。
良久之后,顧秘書眼眸深深,贊嘆道:“真不容易!”
就在這時,外頭大廳里響起一連串的腳步聲,眾人扭頭望去,就見三道靚麗的身影邁步走入走廊里,讓人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