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南也在其列。
午餐晚了將近兩個小時,眾人餓的肚皮咕咕叫,心里也沒什么怨。
主要是一路馬不停蹄的奔襲來這里,多少有點水土不服,大伙兒的胃口都不怎么好,很難吃好,索性就只填一點飽腹就行。
迅速搞定了午飯,十人小組便迅速跟著部隊出發,堯米樂去跟軍醫同志清點醫療物資去了,汪大山則帶著剩余人抓緊時間準備救治裝備。
帶隊的戰士走的很急,一看就是常年在深山老林里活動的人。
走了兩個多小時山路,帶隊的班長才揮手讓眾人停下休息,口中含了個哨子在靜靜地等著。
知道他們接洽有暗號,眾人也沒催促。
王德發對戰士們一向有好感,便趁著這個休息的空當去跟人攀談,笑呵呵的遞了根煙過去,問道:“老哥這身手一看就是老兵了,當兵幾年了?”
班長姓郝,單名一個建字,聞聽了聽黃昏時分的遠方動靜,將哨子拿了下來,轉頭笑道:“你可別叫我哥,叫我郝建,我才當三年兵!我才二十二,還沒你大呢!”
王德發微微抽了抽嘴角,不覺又有些心疼。
這郝建皮膚黝黑,嘴唇干裂,臉上飽經風霜的模樣,完全是風吹日曬的結果,樣貌上比他足足蒼老了數十歲,特像三十多。
瞧王德發在揉腿,郝建將背后的軍用水壺取下來遞過去,“先喝點水!他們過來要渡河,沒那么容易!等哨聲就行了,喝完了往后傳一傳!趕緊抓緊時間休息!”
“好!”王德發喝完一口抹了抹嘴遞給李向南。
李向南接過之后沒有喝,又遞給了楊衛東。
沙沙!
沙沙!
就在這時,他猝然轉頭看向一邊的林子里,皺了皺眉,低聲喊道:“郝班長!”
“聽到了!”郝建沒有看他,只是輕輕從腰間取下一柄匕首遞給李向南,問道:“會用嗎?”
“……”
銀光凜冽的匕首,在黃昏的微光里散發著陣陣寒意。
李向南轉頭看他,眸光疑惑。
郝建輕輕揮了揮手,剩余的九名隊員也紛紛從腰間拔出了匕首遞給周圍的九名醫生。
“我們匯合的地點,在細茅村南五百米,村子北邊有河經過,只有一條路可以過來!我們要接的傷員們,是被敵方部隊切斷的前緣小分隊,想要避開正面戰場撤退,只能走這里!原計劃是,走黑路淌著河過來,悄無聲息的回來!”
郝建快速的解釋著,從帽檐底下摘了塊棉布下來,綁在了自己的手槍口上,叱喝道:“消聲!”
“是!”遠遠近近的答應此起彼伏。
他到這時才轉頭道:“這個村子里有村民一百六十人,卻駐扎了交趾的四十名公安兵,如果是他們在附近巡邏,我們很可能會遭遇到!照顧好自己!”
李向南點了點頭,重重的握了握匕首,瞇上了眼睛。
他明白了!
實際上正面戰場的攻勢如虹,打的敵方節節敗退。
可真正麻煩的是,交趾國隱藏在深山老林中的一些民兵、公安兵以及一些被打散的散兵游勇,他們熟悉地形,擅長打游擊,喜歡放冷槍、搞偷襲,一直讓各個師部很是頭疼。
秦淮河的三個營都撲在了正面攻勢上,大后方的毛屋嶺就駐扎了一個連的隊伍,拱衛著指揮部的安全,還要執行平時的巡邏和邊防,以及緊急任務。
他明白,不是接傷員這種萬不得已的任務,秦淮河絕不會讓醫生們以身犯險。
如果這傷員里有重傷的,醫生不過來,什么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只是包括他李向南,誰都沒想到的是……
這么快,就要與交趾一方的敵人接觸上了!
這連第一晚都沒有過去!
沙沙!沙沙!
有腳步聲和交談聲開始出現在周圍。
班上的戰士開始散去。
李向南猝然轉頭,看向了楊衛東十一點方向的斜后方。
聲音從他的背后傳來。
“……”李向南豎起一根手指頭抵在嘴唇上,示意楊衛東蹲下,他則躡手躡腳的上前,掃開樹叢。
只是,就在樹葉剝開的一剎那,一股涼意從李向南的腳板底直躥天靈蓋兒。
一個黑黢黢的槍口直直地頂著他的大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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