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顧音瀾向著她,沒少幫著她訓(xùn)斥沐婧華,兩人見面就掐,誰看誰都不順眼,卻從來沒想過,她們私底下竟關(guān)系這么好。
她們有說有笑,把屬于她的一切都刮分了個干凈!
明瀾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她跌跌撞撞從假山后面出來,卻不小心被趙嫣的貼身丫鬟瞧見了。
丫鬟見到她,就像是見到了鬼似的,轉(zhuǎn)身就跑去告訴了趙嫣,她們方才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她一臉狼狽的回了清漪院,她們沒有追來,但是清漪院的丫鬟仆婦卻只出不進(jìn)了。
這才過了一夜,清漪院就只剩下她和海棠了。
海棠不在屋內(nèi),她出不去,見明瀾沒吃飯,就去小廚房做了碗面端來。
她是大丫鬟,幾時會做面啊,一個人在廚房里手忙腳亂的,為的只是不想做個餓死鬼。
她或許還有一條生路,能茍延殘喘半年,她一個丫鬟,偷聽到那么大的秘密,還能有活路?
海棠捧了面進(jìn)來,灰頭土臉的,要是以往,明瀾一準(zhǔn)笑她花臉貓,現(xiàn)在卻是怎么也笑不出來了。
海棠把碗放下,看著她道,“少奶奶,你好歹吃一點吧,這或許是奴婢最后一次伺候您了。”
明瀾眼眶通紅,鼻子酸澀,她實在吃不下,但海棠的話,她心疼。
她走到桌子旁,吃了半碗這輩子最難吃,比小拇指還要粗的面。
海棠一番心意,她本想全部吃完的。
只是吃到一半,趙大太太就帶人進(jìn)來了。
幾個粗壯婆子一把將她摁住了,動彈不得。
趙大太太冷看著她道,“本還想多留你半年,讓翌兒穩(wěn)住朝局,可惜你聽到了不該聽的,留你不得了!”
“送她上路!”
婆子拿出白綾,要將她活活勒死。
明瀾慘笑一聲,她沒有掙扎,這些年,為了照顧軒兒,她殫精竭慮,身子骨并不好,在趙家,她逃不掉。
就算能逃,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疼她的人都死絕了。
明瀾仰著頭,讓眼淚倒流回去,她沒什么好傷心的。
過不了一會兒,她就能再見到他們了。
她只是不甘心,她想親口問趙翌一句為什么,她望著趙大太太,“你殺我,趙翌……他知道嗎?”
這句話,仿佛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趙大太太摸著用鳳仙花新染的指甲,笑道,“你到底是翌兒明媒正娶的嫡妻,不經(jīng)過他同意,我豈敢冒然要了你的命?知道你喜歡如意錦,這條白綾,是他特地為你選的。”
“動手!”
趙大太太話音一落,轉(zhuǎn)身就走,走了幾步之后,又停了下來,望著明瀾道,“當(dāng)年,你生的是個女兒,右大腿上有塊桃花胎記,不到兩歲就夭折了,到了地底下,好好照顧她吧。”
說完,笑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兩婆子就拿了白綾過來。
兇狠的面孔,沒有絲毫的憐憫。
明瀾站著沒動,如果不是婆子扶著她,她早癱軟在地了。
“少奶奶……!”
海棠撲過來幫她,卻被婆子一腳踢開,倒在地上,口吐鮮血,動彈不得。
明瀾看向海棠,眸光落到她身旁的高腳蓮花燈上。
窗外的風(fēng)吹進(jìn)來,燈燭搖曳。
明瀾像是突然著了魔似的,使出吃奶的力氣,從婆子手里掙脫開,朝蓮花燈撲了過去。
舅舅和父親給她的陪嫁,她寧肯毀了,也不愿意便宜了她們!
燈燭掉在了天藍(lán)色繡著木槿花的錦帳上,瞬間燒成一片。
幾個婆子嚇住了,見火勢迅速蔓延開,連忙丟了白綾,往外跑。
如意錦織成了白綾,被風(fēng)掀起,和窗外飛雪像極了,一如那年初見,滿樹梨花堆雪,年少跳脫的她,裹了個雪團(tuán)子丟出去,好巧不巧的砸了他一臉。
溫潤俊美的他,從臉上扒拉下雪,狼狽極了。
她站在梨花樹下,滿臉窘紅,恨不得鉆了地洞。
他未有責(zé)怪之意,反而笑道,“是我擾了姑娘玩雪的雅興了。”
那年初遇,他的溫潤如玉,他的清雋幽笑,入了她的眼,鉆進(jìn)了她的心,便再也拔不出來了。
往事如潮涌入腦海,使人窒息。
明瀾仰頭大笑。
他武功高強,身手敏捷,當(dāng)真就躲不開一個小小的雪團(tuán)嗎?
是她。
太傻太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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