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公看著那冊子上的文字,也是眉心緊蹙。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楚知熠一眼,又往外看了喬念一眼,這才沖著皇上道,“皇上,以老奴愚見,蕭將軍自執(zhí)掌兵權(quán)以來,從未做出過這等莽撞沖動之舉,這次……癥結(jié)只怕是在喬大人的身上?!?
這一點,在場的幾人只怕都心知肚明,卻只有蘇公公說了出來。
楚知熠幽深的眸子朝著蘇公公看了一眼,心中卻是明白,蘇公公所,正是皇上想說的。
“喬念進(jìn)來!”
皇上低喝了一聲。
喬念聞,心下不由得一凜,卻也知道自己躲不過去。
便進(jìn)了御書房,上前跪地行了禮。
皇上命她起身,而后看著她,重重嘆了口氣,“朕多余的不說,只說當(dāng)初你能從浣衣局里出來,是他用那三年的軍功所換,你可知曉?”
這件事,喬念是聽蕭衡說過的。
可她一點兒都不感動。
在她看來,是林家人的偏袒以及蕭衡的不信任,才造成了她那三年的屈辱。
她遭受了三年的欺辱,毒打,難不成回過頭來,還要對著蕭衡感恩戴德嗎?
只是這話,喬念沒說。
她只是低著頭,不知該怎么說。
事實上,不管她說什么,皇上都會說那是蕭衡的情深義重,是蕭衡對她的恩。
所以,她該報恩。
可這樣的恩,于她而,只覺得可笑。
就在這時,楚知熠開了口,“臣弟愿去一趟婺城?!?
聞,皇上一愣,眉心沉了沉,卻道,“你愿意去就去,但她也得去!”
說話間,皇上抬手指了指喬念,“解鈴還須系鈴人,你們既然決定了要在一起,那就將所有的麻煩都解決了再說!”
皇上并不反對楚知熠跟喬念,但也不愿見到因為他們二人的關(guān)系而引發(fā)的一系列的問題。
就比如,蕭衡的命。
在他最無助的那些年里,是還稚氣未脫的蕭衡披甲上了戰(zhàn)場。
他心疼他朝堂里的每一名武將。
除了自己的親弟弟之外,最心疼的,只怕就是蕭家這兩兄弟了。
所以他嘴上說著讓蕭衡一根白綾去吊死,可心里卻只恨他不爭氣,被兒女私情所累。
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而已,怎么就非她不可了?
怎么就沒有她就想死了?
皇上想不明白。
所以這件事,就只能喬念去解決。
喬念與楚知熠相互看了一眼,倒也并未表現(xiàn)出太過反感的意思。
她愿意與楚知熠一起去婺城。
事實上,就算楚知熠不去,她怕也是要去一趟的。
蕭衡太過亂來了。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陷入癲狂之中,領(lǐng)著那成千上萬的將士去送死。
蘇公公說得對,癥結(jié)在她這兒,那這次,她就好好與蕭衡說說清楚吧!
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兩日后,是哥舒云回門的日子。
喬念就在府門外等著,不多久便見睿王府的馬車停在了平陽王府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