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婺城。
蕭衡坐臥在床上,看著副將余萬書遞來的幾冊子軍務,眉心不自覺擰起,“怎么這么少?”
余萬書恭敬應道,“將軍重傷未愈,還是要多休息才好,其余的軍務,屬下都已經與杜副將處理好了。”
聞,蕭衡的臉色一沉,“本將還沒死。”
語間,盡是不滿。
余萬書的臉色卻不變,“皇上命屬下與杜大人跟隨蕭將軍出征婺城之前,特意交代過,若是將軍身子不爽,可代替將軍行事。”
蕭衡自然聽明白了這句話的下之意。
臉色比之方才更加森冷,他看著余萬書,冷聲笑道,“怎么,想奪本將軍的權?”
余萬書不卑不亢,抬眸對上蕭衡那雙陰鷙的眸子,“將軍可知,十日前一戰,我軍折損了多少人馬?若非將軍一意孤行,非要去追敵軍敗將,那一千多人或許不用死。”
“或許?”
聽到這兩個字,蕭衡的語間不免透出譏諷之意,嗤笑了一聲。
余萬書被他這一聲嗤笑,當即皺了眉。
卻還是壓下心中怒火,沉聲道,“總而之,將軍重傷在身,還是好好休息。再過些時日,平陽王便會來接受婺城事宜。”
聽到這,蕭衡的雙眸驟然發了光,“你說什么?平陽王會來?”
“是。王爺已經在路上了。”余萬書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已是帶著幾分得意。
他覺得,楚知熠一來,必定會將蕭衡手中的兵權盡數奪去,到時,蕭衡就徹底是個廢人了。
可蕭衡的關注點卻不在此。
只聽他接著問道,“那,她呢?”
他?
余萬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蕭衡問的是什么人。
就見蕭衡臉色帶著幾分緊張,道,“喬念,來嗎?”
聞,余萬書這才露出幾分恍然大悟的神色,看向蕭衡的眼神也不自覺透出了幾分鄙夷。
說到底,還是為了一個女人。
可礙于身份,他還是恭敬應聲,“屬下送往京中的信中提及了將軍身負重傷,所以此次,喬大人也會隨王爺一并前來。”
“當真?!”蕭衡的情緒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全然不見方才的陰鷙之氣。
眼尾甚至還染上了一絲絲濕潤的紅。
知道他重傷,所以她就跟著來了?
她果然還是擔心著他的!
是了,十幾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說沒就沒了?
他們是青梅竹馬,是兩小無猜,怎么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
他仰頭,靠坐著床頭,胸口不自覺地起伏著。
明明身上的傷口都還在痛著,可他就是能感受到一股暖意在緩緩流經全身,只叫他冰冷的身軀漸漸回溫,終于好似活過來了一般。
她還是心疼他的。
真好啊……
另一邊,靖國。
一連幾日的趕路,令得笑意在穆鴻雪的臉上消失。
騎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穆鴻雪的臉色比路邊樹枝上的白霜還要冷。
他的小廝免不得擔憂問道,“二少爺,要不還是做馬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