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仍舊跪在地上,默不作聲。
只想著,還好不是五十軍棍。
蕭何應該是能撐過去的。
不許人探視而已,又不是不能讓人帶傷藥進去。
好歹是從天牢里放出來了。
有哥舒云照顧,不會有事的。
正想著,皇后卻忽然笑了笑,“喬姑娘在想什么?”
喬念這才回過神來,看向皇后,卻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著皇后接著笑道,“是不是在想,五十杖要不了蕭何的性命,而且哥舒公主還能回去照顧他?”
“……”
喬念不知道是自己的心思太過外露,還是皇后那雙眸子太善于洞察人心。
當下依舊沒有開口。
而皇后也并不打算聽她說什么,只冷聲笑道,“你來求本宮,本宮給你薄面,放一個回去,可沒說,兩個都能回去。”
聽到這話,喬念的眸子瞬間睜大。
“娘娘,突厥公主身份尊貴……”
“住口!”一旁的嬤嬤厲聲一喝,“區(qū)區(qū)一個突厥公主,還能比得上我們皇后娘娘身份尊貴?娘娘留她在宮里,是看得起她!”
一旁,皇后神色得意,顯然對嬤嬤的話極為受用。
但喬念也知道,皇后并不是真心要留下哥舒云。
否則,也不必與她多費口舌。
當下,便是垂下眸來,做出一副無比恭順的模樣來,“娘娘今日遭了重傷,民女懇請娘娘讓民女留下,守著娘娘。”
皇后的嘴角露出了幾分滿意,卻道,“喬姑娘并無任何官職在身,深夜留宿后宮,怕是不妥。”
說來說起,無非是想要她接受御醫(yī)院院使一職。
而喬念若是開口應下,就等于承認自己是皇后的人。
可喬念從來都不愿糾纏在這渾水中,奈何,這渾水中,有水鬼一直拉著她。
當下,便是深吸一口氣,沖著皇后磕頭道,“民女愿為皇后娘娘效勞,懇請皇后娘娘,賜民女御醫(yī)院院使一職?!?
當初賞給她不要,眼下還得磕頭求。
皇后極其滿意喬念這會兒的表現(xiàn),當下便是勾唇笑道,“難得喬姑娘一片好心,好吧,那今晚你便留下來吧!”
說罷,皇后方才看向一旁的嬤嬤,“去告訴哥舒公主,叫她回去等著蕭何吧!”
“是?!眿邒吖Ь磻?,這才出了屋去。
屋內(nèi)安靜了下來,皇后靠坐著,閉上了眼,似是小憩。
而喬念未得應允,便一直就這么跪著。
也不知跪了多久,窗外的天色都開始漸漸泛了白,屋外才忽然驚起一聲嬌呼,“母后!”
喬念惴惴不安了一夜的心,終于在此刻徹底崩斷。
是舒元公主。
皇后也被這一聲驚擾,睜開了眼,微蹙的眉心染著幾分無奈的寵溺。
不多久,便見舒元公主大步進了屋來。
像是沒看到仍舊跪著的喬念一般,她徑直沖到皇后的床邊,一把拉住了皇后的手,“母后,聽說您遇刺,嚇死兒臣了!傷到哪兒了?嚴重嗎?御醫(yī)院怎么說?”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皇后眼圈紅紅。
她抬手,輕撫著舒元公主的臉頰,“苦了你了?!?
算起來,舒元公主被關冷宮也有十個多月了。
雖然有皇后的吩咐,沒人敢怠慢舒元公主,但冷宮畢竟失了自由,舒元公主心中不暢快,吃不好,睡不好,十個多月下來,儼然是消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