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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夢做了不知多少次了,從最開始的只能如提線木偶一般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方才那一幕,到漸漸開始能在瀕臨夢醒之時掌控自己的身體了。
背對著她,不敢看她的兩個丫頭正在絮絮叨叨的說話,也不曾注意到方才被他們勒死的少女突然睜開眼睛,悄悄坐了起來。
她知道夢快結束了,想了想,手伸出棺材,抓住一旁的紙扎,猛地晃了晃。
方才對紙扎聲連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兩個粗壯丫頭此時被晃動的紙扎聲駭了一跳,本能的回頭看了過去。
卻見方才還躺在棺材里的少女不知什么時候坐了起來,咧嘴露出森森的白牙,朝她們笑著伸出了手:“搭把手可好?”
兩道凄厲的尖叫聲劃破靈堂的上空,也……讓溫明棠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她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來。
把那兩個粗壯丫頭嚇的那般慘,她覺得神清氣爽、心情極佳。
這個夢做了不知多少次了,從穿越過來,成為八歲的溫明棠那會開始便會做。
起初不過一年一兩次的樣子,隨著出宮的日子將近,卻是越來越頻繁。頻繁到今日就要出宮了,她反復做了一整晚的這個夢。
看著漸露魚肚白的天色,溫明棠走下床,將包袱里那一沓書信拿了出來。
七封書信上“明棠妹妹親啟”的字跡一模一樣,右下角還刻了個葉字的印章。
成為這個溫明棠之后,她也繼承了少女八歲之前那些零零散散的記憶。
溫家未被抄家前,少女同金陵城的葉家有一樁開玩笑似的指腹為婚的親事。
后來溫家出事,葉家的人及時撇清了同溫家的關系,這樁只口頭承諾的親事自也不作數了。
不過,葉家那位曾口頭承諾同她指腹為婚的小公子倒是年年都有書信寄來,字里行間中似是仍惦記著幾分兒時的情誼。最后一封信是年關的時候寄來的,道聽說她能出宮,邀她去金陵看看江南風景云云的。
看來葉家的人消息很是靈通嘛!
溫明棠這般想著,轉頭看向身旁的銅鏡: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映在了銅鏡中,厚重的劉海遮住了大半張臉,也蓋住了少女的容色。
這張臉其實同自己原先那張臉是有幾分肖似的,因此溫明棠穿越過來時并沒有對換了個殼子產生過不適。只不知是大榮山水過于養人,還是這具身體確實是個實打實的美人胚子,隨著年歲漸長,倒是出落的越發動人了。
溫明棠摸了摸自己的臉,嘆了口氣:人都愛俏,記憶里那個小姑娘也愛美的很。若是知曉自己這般“糟蹋”她的臉,會不會哭鼻子?
不過嘛,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她放下厚重的劉海,垂下眼瞼:這是她慣常出現在宮人前的模樣。
容貌倒也稱得上秀美,可……似這樣的美人,宮中還有不少,著實不算出挑。
溫明棠合上銅鏡,沒有再看銅鏡中的自己,轉而認真收拾起了行李。
待到宮中報曉鼓被敲響的那一刻,溫明棠將打包好的三個包袱背在背上,推開了屋門。
五年了!從先帝溘然薨逝等到新帝登基,她總算能出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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