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端著藥往回走,一路上都在為楚知熠跟虎衛的哥哥們而擔心。
倘若突厥的兵刃之下皆涂了毒,那大靖的將士們挨了刀后豈不是會長久不愈,從而丟了性命?
真是惡毒!
回頭,她就讓五哥跟七哥將師父研究出來的解毒方子帶回去!
想著,她終于回到了林燁的住處,推開門,卻見里頭守著的不是什么小廝,而是蕭衡。
“是你?”
喬念下意識地表現出了抗拒,“你怎么來了?”
蕭衡站起身來,沖著喬念一笑,“聽聞林兄重傷回京,情況危急,我與林兄自小一起長大,當然是要來的。”
這個理由很充分,喬念并未懷疑,便自顧自走上前去。
“突厥的刀上涂了毒,林燁的傷處至今未愈。”
喬念想著,蕭衡身為曾經與突厥大戰過好幾年的將領,理應該知道這件事。
一聽到這事,蕭衡的臉色果然凝重了起來,暗暗罵道,“突厥的手段素來狠毒,平陽王怕是要吃大虧。”
在家國大事之上,蕭衡分得很清楚。
突厥狠毒,當年他差點就折在那戰場上回不來了。
他可不想平陽王也折在那幫狡詐狠毒的人手中。
喬念知道,在這一點上,蕭衡是值得信賴的,便道,“倒是有解毒的方子,我準備讓五哥跟七哥帶回去。”
蕭衡也知道,喬念口中的五哥跟七哥指的是虎衛里的老五跟老七。
當下,卻是忍不住嘟囔了起來,“你與他們相識才不過數月,怎就叫得這般親昵了?”
自己的親哥哥倒是不知道叫上一句。
只是這句話,蕭衡沒說。
生怕一出口,喬念就會將他從窗戶丟出去。
可哪怕這句話沒說出口,喬念也毫不客氣地沖著蕭衡翻了個白眼,而后上前,準備給林燁喂藥。
見狀,蕭衡立刻道,“我來吧!”
他今日就是來表現的,哪里能讓喬念親自動手?
更何況,重傷昏迷的人,藥吃不太下去,得一點點來。
不懂的只怕是會喂得被褥衣衫上都濕透了,可他在外打仗那幾年,還不知親手喂過多少人弟兄喝藥,自然是有經驗的。
喬念也不推脫,既然有人搶著干,她自然樂得輕松。
就見,蕭衡結果了藥碗后,便是舀起一點點來,而后送到林燁的唇邊,勺中那幾乎不算有的藥汁就這么順著林燁的唇縫一點點滲進了林燁的口中。
每喂幾勺,蕭衡就會伸手輕輕拂過林燁的喉頭,幫助林燁吞咽。
動作行云流水,熟練非常。
喬念站在一旁,看著蕭衡的側臉,不免覺出了幾分陌生。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蕭衡。
在她的印象中,蕭衡冷漠孤傲,別說是給人喂藥,就是給人倒水都是嫌少有的事。
想到他一身的傷,她想,在他們都不曾相見的那幾年里,在他們身上都發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了。
以至于,此刻看著蕭衡這樣,她只覺得陌生。
滿滿一碗藥,愣是喂足了半個時辰方才全部喂下。
蕭衡好似也忘記了喬念就站在一旁,下意識地將空碗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