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十五歲的林念聽到余萬書的話,大概是會高興得跳起來的,
但如今,她聽到這番話,心中竟是毫無感覺。
楚知熠這才收回了目光,抬手一擺,“都出去,蕭衡留下。”
聞,眾人紛紛行禮應了聲是。
連著喬念也跟著出了去。
她也的確是不想再待在這兒了。
只等所有人都離去,營帳內只剩下了楚知熠跟蕭衡。
眼見著蕭衡臉上的怒色不減,楚知熠方才低低道了聲,“坐。”
語氣聽不出喜怒。
蕭衡看了楚知熠一眼,這才落座。
手中長劍被收起,蕭衡始終一不發。
卻不想,楚知熠竟問,“發現了什么?”
蕭衡心下驟然一驚,猛地抬眸看向楚知熠,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楚知熠皺了皺眉,“連本王都信不過?”
他可是才從突厥的戰場上下來。
蕭衡這才回過神來,沉了口氣,這才開口,“自然不是,只是沒想到,王爺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
“當日書信傳到皇兄手上,本王也覺得你是為情所困。但想了幾日后便覺得,事有蹊蹺。”楚知熠緩緩說著,看向蕭衡的眼神中竟帶著幾分憐憫。
卻也不單單是對蕭衡的憐憫。
還有對他自己。
“跟突厥人打過仗的人,怎么可能會如此不在意自己兄弟的命?”
那些與他出生入死的將士,都是他們的兄弟。
像是心中的某根弦被觸動,蕭衡的眸色微微閃了閃,這才起身,朝著自己的床走去。
不多久,他便從床上找出了一張圖紙,交個了楚知熠。
圖紙上沾滿了早已凝固發黑的血跡,但還是能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張布防圖。
婺城的布防圖。
“那日敵軍雖然敗走,但我卻瞧見有人遞了一張紙給棠國的將領,隨后,那將領看了眼城墻上的我,笑了一下。”
蕭衡回憶著當日的事,竟也覺得毛骨悚然。
就是那一個笑,讓他覺察出了事情的不對勁,下令追擊,隨后從對方的身上搜下了這張布防圖。
可,只是一個笑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一切全都是他的直覺。
但倘若,他并未遵從自己的直覺行事呢?
對方有了這張布防圖,可以輕易就將婺城拿下。
到時候,別說是一千八百人的性命,便是這整座婺城的百姓,也不知要死傷多少。
楚知熠終于了然,蕭衡到底在防什么。
“你是懷疑,方才那兩名副將之中,有人與棠國有勾結?”
蕭衡點了點頭,“這布防圖,除我之外,就只有他們二人知道。那日棠國突然攻城,我便覺得奇怪,事后想來,攻城是假,趁亂送出布防圖才是他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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