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易昉一眼,示意她告罪,但易昉就仿佛看不見,也聽不見建康侯府的那些夫人們說什么,就這么木然地坐著。
她能來,已經是最大的妥協。
好了。老夫人緩緩地發話,客人在這里,不得無禮。
老夫人一發話,所有人都止住了話。
老夫人看了易昉一眼,然后再看向戰北望,這事老身沒有放在心上,是兒孫們惱氣,老身同他們說過很多次,既然做了此事,就好好壞壞都有人說,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那就只做好自己,問心無愧則可。
易昉這個時候開口了,聲音淡淡,老夫人如此豁達,實是我輩難以企及,只是若真這么豁達大方,絲毫不記恨,為何上次我們來,卻被拒之門外呢
易昉!戰北望驚出了一身冷汗,猛地看著她,警告道:閉嘴。
老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如夫人,你們上次來老身并不知道,如果老身知道的話,也會告訴你們,沒有必要來表達歉意,你沒有侮辱了老身,你侮辱的只是你自己。
她端起茶,慢慢地飲了一口,繼續道:老身這一輩子見過的人多了,有本事的,沒本事的,低調的,倨傲的,大奸大惡之人見過,仁善慈愛者見過,像如夫人這般擰巴的,也見過不少。
你說我擰巴易昉冷笑了起來,她眼底已有了慍怒,道:我如何擰巴還請老夫人指點啊。
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把自己的失敗記恨在別人身上,總覺得時運不濟,意難平,不甘心,想勝過某些人,想著如何能扳回一局,好讓天下人對你另眼相看。
老夫人說著,緩緩地搖頭,聲音不疾不徐,如和風般拂過,可你糾結這些做什么你贏得了那人,那人就會過得不如意你贏了那人,你就會過得很快活不會的,你的悲歡她絲毫不在意,她的幸福與否,也同你無一點關系,你在她心里頭連一道痕跡都沒有留下,她卻日日在你心頭折磨著你,你說,你擰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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