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愕然,似乎是沒有想到我會在乎他的感受。
錯愕之后,他倒了一杯酒飲了,眼底有些悵然,搖頭說:“不介意,我覺得你挺有勇氣的。”
我望著他,有些好奇地問道:“你不曾跟宋惜惜道過歉嗎?”
“有道歉過的。”
“她不肯原諒你嗎?但按說不會啊,她這人性子我如今是清楚的,過去的事情她不會太放在心上。”
主要是宋惜惜現在過得很好,縱然我如今是戰北望的妻子,也不得不說,謝如墨確實是一位好夫婿。
過得好的人,不會總糾結在過往的痛苦和辜負里。
“她說過去了。”他眼底依舊是有些惆悵,其實我看得出,不是宋惜惜不原諒,而是他自己遺憾。
是啊,曾經有那樣好的人,卻不懂得珍惜,誰不遺憾呢?
我也是遺憾啊,但人要往前看,不能被過去困住,這是我在工坊這些年學到的,也是我為何要想跟方十一郎道歉,其實說白了,是跟自己的過往和解。
自己都不放過自己,別人也不會放過你。
我說:“是過去了,過去就讓它過去,你如今駐守成凌關,也有功勞和武職在身,放眼未來才是要緊事,我們這一輩子,只毀了前半生,可因著前半生的錯誤,后半生也不要了嗎?”
他有所觸動,久久地望著我,然后握住我的手,啞聲說道:“你點醒了我。”
這是我來成凌關之后,他第一次握住我的手,我反握住,心里頭有一種釋然的松快感覺。
我給方十一郎寫了信,兩個月之后,收到了他的回信。
他信中寫:“過往已成云煙,消散了就不必記住,我如今很好,盼你和戰北望也好好的。”
我把信折疊好,放在抽屜里,一直扎在心口的那根刺,終于是被拔除了。
我會努力過好自己的人生,也希望曾犯過錯的女子,也能擁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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