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禮回到梅山萬宗門還辦了一次。
這就是任陽云不來京城參加她及笄禮的緣故,他原話是咱們梅山辦不起一個及笄禮嗎?非得要去京城跟這么多不認識的人打交道,說話什么的。
萬宗門也許久不曾這般熱鬧過了,任陽云一襲紅色長袍,像掛起來的一串炮仗,高高地坐在他掌門正座上,含笑望著師弟巫所謂招呼賓客。
他是很少與人打交道,尤其年紀大了些,越發(fā)害怕社交。
但是,他偶爾也會喜歡熱鬧,看別人熱鬧。
像如今這般,看著大家圍住他的小乖徒孫,心里的欣慰感與滿足感油然而生。
只是,也有另外一種悵然情緒漸漸滋長。
他悲憫自己的小徒惜惜,十五歲那年,是惜惜人生的分水嶺,從快樂無憂的女孩,變成了悲傷沉默的大姑娘。
好在如今她過得不錯。
也好在,眼前這小姑娘會活得恣意快活的。
她娘親不曾走過的地方,她可以去走,她娘親不曾試過的活法,她可以試。
宴席時,任陽云喝了不少酒,也漸漸放得開些,與各派掌門聊聊天,說說閑話,如今年紀大些了,比較不愛關(guān)心江湖事,說的反而是弟子們的教養(yǎng)。
梅山上的弟子像野外的韭菜,一茬一茬地長,長成的下山去謀生,繼續(xù)也有新的弟子來到。
而師父們的教養(yǎng)方法,也不是一成不變,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有所不同。
宋惜惜那一輩的人,如今已經(jīng)是謝錚的師伯師叔輩,有些留在梅山的,便參與了這場及笄宴。
他們看著謝錚,才覺得時光流逝得真快啊,分明,那年謝錚的母親,也才是這般年歲。
謝錚在梅山玩得高興,不需要遵什么規(guī)矩,活潑恣意地跟大家玩鬧。
至于長輩們說什么,她也不去管,橫豎也插不上話的。
她有師門,但是沒有正兒八經(jīng)的師父,任陽云是沒有給她指派師父。
如果真要說誰是她的師父,那只能是她的父母,謝如墨和宋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