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非荀氣笑了聲。
爺在前面伺候兩宮,她倒是好睡。
心里的邪火不知不覺就滅了,他抬手,在她面頰上輕輕掐了下,指尖軟肉滑嫩,不由得用了些力,然后就看到小丫鬟睜開眼,醒了。
趙非荀收回手,輕咳了聲。
錦鳶從夢中睜眼醒來,眼前一片模糊,只有個粗略的身影,能入帳子里的只有一人!
他回來了,結果自己在榻上睡著了都不知道
她登時清醒,趕忙起身行禮,大公子!
后背驚出一身冷汗。
趙非荀壓著喉嚨應了聲。
錦鳶記著自己的身份,愈發恭謹,向著那個模糊的人影靠近,奴婢服侍您更——
她抬腳走著,卻沒看見腳前的小幾。
一腳直直絆了上去。
后面的話音戛然而止,她死死咬住唇,不敢在主子面前驚叫失態。
趙非荀抬手把人扶住了。
錦鳶暗罵自己愚笨,又因著傍晚的事情,連忙屈膝謝恩:多謝大公子。還想借機退開一步,兩人離得太近,他身上的熱意撲來,還混著汗味,并不難聞,卻足以讓她心不寧。
趙非荀沒遂她的意,抬起的她臉。
他總喜歡這樣,叫她臉上的神情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眼底,而更多時候,都會親近一二……
她嘴唇微抿了下。
想要大著膽子再說一次伺候他更衣,會不會惹怒他。
趙非荀說出口的話卻叫她怔了下,沒讓袁大夫醫治你的眼睛
她睜著眼,表情從緊張到迷惘,還有些不知所措。
統統落在趙非荀的眼中。
她只覺得面上微燙,他似乎一直盯著自己,索性現在她看不清楚,眼中的怯意不濃,只垂了眼瞼,恭聲回話:謝大公子關心。奴婢的眼睛在點了燈后也能看清,便不曾讓袁大夫看過。她極盡柔順,奴婢服侍大公子更衣洗漱罷。
男人聞,松開她臉,不輕不重的笑了聲,就你這雙眼睛還是去榻上坐著,免得跌了摔了還要爺扶你。
錦鳶下意識辯駁:奴婢不會——
被趙非荀截了話音,尾音微揚,不會什么今兒個怎么還讓我扶了兩回
那是、那是……小丫鬟貝齒咬著唇,面頰可疑地泛紅,似還要解釋,最終垂著頭,柔順的謝恩,轉身真的去榻邊坐著。
趙非荀看了眼,忍不住眼底生笑。
男人心情好轉,揚聲叫人送水進來,放到帳子另一扇屏風后去洗漱,穿著甲胄跑了一日的馬,官道上的塵土飛揚,洗下的水都泛著濁色,渾身都舒暢了不少。
從屏風后出來,小丫鬟仍維持著剛才的姿勢。
他大步走去,還未坐下,小丫鬟就已站起。
他慢條斯理的掀起眼瞼看了眼,發現小丫鬟仗著眼神不好使,故意低頭不看他,柔怯的站在一旁,模樣嬌而溫順,本想讓她去一旁的矮榻上,說出口的話卻變成了讓她靠近些。
錦鳶順從走進兩步。
還未站穩,就被他扯著抱入懷中睡下。
錦鳶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緊貼的胸口下傳來男人沉穩的心跳聲,以及他隨意拍過背脊的手,低沉的聲音從發頂傳來:明日天一亮就要趕路,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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