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人都沉默了,支支嗚嗚不說話。
小徐大夫嚴肅著臉,伸手推眼鏡,他看著蔡家眾人,蔡大爺,蔡嬸子,大嫂到底什么情況你們得給我句實話啊,要不然,我怎么下診斷
吐血不是小事,有很多種原因可能造成這種情況
你們想不想讓病人好了
他是桃花村本地大戶,親爹就是村長,本人又是高中生,繼承自家爺爺的手藝,才能在二十多歲,就得了衛生所的活兒。
那是有編制,有工資的。
全村都是頭一份兒。
小徐大夫有這么強大的背景,完全不怕得罪蔡家人,對他們的態度很強硬。
這,這……
蔡家人摸著腦袋,依然想瞞。
是我奶推了我娘一把,她腦袋磕著窗框,當時就昏倒了,是我們給抬屋里的,她昏了十幾分鐘,醒了之后也不好,中午飯都吃不進去,然后,然后爹回來了,跟娘吵了幾句嘴,娘就開始吐。
她說頭昏,胸口泛惡心,吐了好多,最后才吐血的。
招睇咬著牙,突然出聲。
她小臉煞白,拳頭緊緊握著,渾身都顫兒。
娘不吃飯。
娘說腦袋疼,睡了好久,都叫不醒。
兩個小的小聲補充。
你這丫頭,說啥胡話呢誰推那小娘皮了,她是自己磕的。
蔡老婆子心虛叫嚷,伸手狠狠拍在招睇背上,‘啪’的一聲響,招睇疼后‘哎喲’一聲,眼淚都出來了。
小徐大夫,你別說聽孩子瞎說,是招睇她娘干活沒用心,自己撞窗框上了,我這當婆婆的心善,就讓她歇著,結果,唉……
一個鄉下婆娘,居然那么嬌貴。
蔡老婆子替自己辯解,又習慣性地說兒媳婦壞話。
小徐大夫撇了她一眼,心里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仔細診著脈,感覺蔡大嫂的病情……
沒嚴重到要吐血啊。
但~~
看著蔡家人的嘴臉,小徐大夫沉下面容,刻意嚴肅地道:蔡大嫂的問題很嚴重啊,她把腦袋磕出問題了,最少得臥床休養兩個月。
啥那春耕咋辦
兩個月誰干活啊!
蔡老頭和蔡老婆子幾乎同時喊。
不行不行,村里女人哪有那么金貴啊磕個頭,還能磕壞了
他們不愿相信。
又不是磕胳膊腿兒,腦袋得病,就沒有小的,兩個月我還說少了呢,不好好養著,以后肯定留下后遺癥。
頭昏眼花,沒力氣啥的。
小徐大夫沉聲。
那人不就廢了嗎
蔡有金慌了,他一個鄉下漢子,要是拖個病老婆,這輩子不就完了嗎
他還沒有兒子呢。
娘,你真是的,我岳母娘心疼招睇她們,給點肉吃,你想給寶珠要,你好好說唄,招睇她娘是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把寶珠養這么大,最疼她了,你開口給寶珠要,她不會不給的!
你打她干啥
你看這事鬧的,她要坐下病,以后都干不了活可咋整
蔡有金虎著臉埋怨。
蔡老婆子慌了神,她也沒想到,一個耳光而已,以前又不是沒打過,哪會有這樣嚴重的后果呢
真落個病殃子咋整啊
休掉,就再娶不起了!
蔡老婆子臉都白了。
三個‘睇兒’也感覺出事情嚴重,互相握著手,靠在親娘身邊,默默抹著淚。
蕭嬈閉著眼睛,偷偷捏了捏招睇的手。
嘶!
招睇倒抽了口涼氣,眼神不受控制的偷瞅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