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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當家一直看著馮武流的那把刀,他知道這樣一把刀有多好,因為他也有一把。
馮武流回頭看了一眼那把將張太來釘死的直刀,和他的幾乎一模一樣。
這樣的刀,你不是也有
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我的。
七當家回了一句后邁步向前。
此時他手里沒有刀,而馮武流有刀。
雖然天下已經很亂,各地叛軍四起,可實際上叛軍隊伍里并沒有多少像樣的兵器,尤其是這種百煉刀,那是正規府兵中校尉級別以上的人才有的東西。
而各地的廂兵,他們配備的兵器甲械和府兵根本沒法比,差的不是一兩個檔次。
所以想要搞到一把大楚府兵校尉級別以上才可能配備的百煉刀,極其之難。
你原來是個府兵吧。
七當家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從你抱刀的姿勢就看得出來,你手里的百煉刀也足以證明你曾經至少是個校尉,好端端的前程不要,為什么要做個殺手
馮武流冷哼了一聲道:你不是也一樣
七當家搖頭:我不一樣,我的百煉刀是上次殺了一個校尉奪來的。
馮武流臉色一變,忽然就怒了。
他左腳向前跨了半步,雙手握住刀柄,那把在燈火下反射出森寒光芒的百煉刀迅疾落下,刀勢如劈山。
這一刀并不花哨,也沒有什么隱秘的動作,就是如此簡單的一劈,能看的清楚路數,這一劈卻很難躲閃。
刀勢足夠快足夠兇,奔雷一樣落向七當家的頭頂。
七當家不退反進,在百煉刀落下的那一瞬間,他肩膀往前一頂架住了馮武流的胳膊,然后迅速轉身,從正面對著馮武流轉為背對。
而這一轉身,馮武流的胳膊就從七當家的這邊肩膀轉到了另外一邊肩膀,這動作迅速又看起來極為順暢。
可是,這個動作是如此的大膽,因為這一個轉身,馮武流握著刀的那條手臂,是在七當家脖子上蹭了半圈的。
在轉身的同時,七當家雙手抬起來抓住馮武流的胳膊狠狠往下一拉。
他肩膀還頂著胳膊呢,隨著他往下一發力,咔嚓一聲馮武流的胳膊就斷了。
七當家雙手下沉抓住馮武流的手腕,來回一扭,那把刀就被他卸了下來。
也沒有轉身,他一腳向后踹出去,直接把馮武流踹的往后倒飛。
你本沒有如此不堪。
七當家看了看手里的百煉刀,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一招就敗給我,是因為我整天都在想怎么殺你們這些府兵,你們的戰陣刀法怎么應對,我已經想過無數次。
他向前猛的跨步,人在半空之中,膝蓋在前,砰地一聲頂在馮武流的胸膛上。
這一擊把馮武流的胸口都撞的塌陷進去一大塊,后背撞在門框上,門框直接就斷裂開。
七當家一擊把馮武流撞進屋子里,他跟進屋的同時,一順手把墻上釘著死人的那把百煉刀也抽了出來。
噗的一聲,雙刀奇下,同時戳進馮武流的兩邊肩膀,硬生生把人釘在地上。
七當家在馮武流面前蹲下來,低頭看著那張已經疼到扭曲的臉。
誰派你們來的
他問。
馮武流雖然已經毫無還手之力,可他怎么可能會輕易回答,不回答是死,回答也是死,何必呢。
七當家見他不打算開口,伸手在后腰上摸了摸,片刻后從鹿皮囊里翻出來一把
匕首,他把匕首放在馮武流的耳朵上。
你不說,我就割你的肉,希望你不要懷疑我對你們這些府兵有多大仇恨,我把你割成幾百塊也不足以讓我解恨。
為什么
馮武流掙扎了兩下,最終放棄,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我家在燕山下一個小村子。
七當家緩緩的說道:村子里的人都過的不富裕,但靠山吃山,好歹還算活的下去,可是你們來了冀州軍來了,你也許不是冀州軍的人,但你也一樣的出身,更何況你還是個逃兵。
七當家道:他們打著剿匪的名義把村子屠了,他們不是不敢去和那些叛軍打仗,而是因為他們懶得去打仗,屠一個村子,繳獲幾百顆人頭,回去足夠報功,又不必廝殺,多好
他看了馮武流一眼道:我從山上打獵回來,村子里到處都是無頭尸體,我追上去,在夜里殺了一個校尉,奪了這把刀
七當家問道:現在你還有沒有懷疑,我會不會下不去手
馮武流沉默了許久,搖頭:我不會說的。
七當家嘆了口氣:現在不說,一會兒血糊糊的再說,你會后悔。
匕首一劃,緊跟著就是馮武流的一聲慘呼。
一刀,兩刀,三刀馮武流堅持到了第七刀的時候,終究還是堅持不住了。
我告訴你!
馮武流嘶吼了一聲。
七當家緩緩俯身,馮武流氣息微弱的說了幾句,七當家嗯了一聲,然后匕首劃開了馮武流的脖子。
半個時辰后,一己堂。
背著兩把百煉刀的七當家在一己堂門外停下來,他抬頭看了看那塊巨大的匾額,覺得這字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