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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醫堂。
沈如盞正在書房里讀書,呂青鸞從門外低聲說道:東主,有客人求見,遞了拜帖。
沈如盞抬頭看了一眼,問:誰
公文上看是從安陽城過來的,不過拜帖上寫的是東虞長孫家,來遞拜帖的人,名為長孫無憂。
京州東虞長孫家的人
沈如盞起身,在屋子里來來回回的走動了一會兒。
這個天下,可稱得上豪門的不計其數,可能稱世家的就要少了許多。
但不管世家還是豪門,大多聚集在京州。
縱然不在都城內,也在京州內。
長孫家賢才大能輩出,還沒有大楚的時候,長孫家就已是名門。
周時候,長孫家甚至還出現過一門三宰相的盛況,超過六十年年,長孫家有三人主持大周朝政。
這六十年間,就連王謝兩家都不能與其爭鋒。
也恰是因為在周時候長孫家的權勢無人可出其右,所以周滅的時候,長孫家遭受的打擊也最大。
權臣落幕,長孫家也變得低調起來。
大楚立國之后,王謝兩家趁勢而起,而長孫家則選擇韜光養晦。
大楚立國之后近百年,都不見長孫家的人在朝中手握重權。
安安穩穩的做生意,積累巨富。
不過這樣的大家族,又怎么可能真的愿意一沉入水就再無波瀾。
至開國百年后,長孫家有了這么久的積淀,厚積薄發,再次進入朝廷的權力中心。
東虞是長孫家的本家。
沈如盞沉吟了片刻后說道:請人進來吧。
不多時,那名為長孫無憂的年輕公子被引領進來,見了沈如盞后,微微俯身失禮。
兩人寒暄片刻,長孫無憂隨即表明來意,直接到讓沈如盞都有些詫異。
我帶來了七車藥材,都不是尋常隨時隨處都可買到的那種廉價藥材。
長孫無憂道:而這七車藥材,我非與沈醫堂做生意,而是要送予沈先生。
沈如盞笑問:為何
只求引薦。
他對沈如盞道:我代表家族來,是想求見寧王,向寧王表達我長孫家的善意。
沈如盞微微一怔后笑道:長孫公子倒是坦蕩。
長孫無憂道:不敢有所欺瞞。
沈如盞當然了解這種大家族的做事風格,他們從來都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長孫家很清楚大楚已經日暮西山,縱然有新帝楊競勵精圖治,縱然有老臣楊跡句披堅執銳,也難以挽回。
所以各大家族都在分派人手,到各處,凡是有可能會問鼎中原之人,他們都會押上一注。
你就是長孫家派來冀州,要長期留在寧王身邊的人
沈如盞問的也很直接。
長孫無憂點頭:是。
沈如盞笑問:那你可有把握
長孫無憂道:有五成。
沈如盞微笑道:五成那可不算多。
長孫無憂道:這五成是看我己身,我還沒有見過寧王,所以還只是這保底的五成。
沈如盞的眼睛微微一亮。
這年輕人身上的自信,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她笑道:我以為你們這樣的人做事,多多少少還是要隱晦些,哪料到你如此直截了當。
長孫無憂道:他們可能會隱晦些,我不會,原本可能也會,但昨日恰好遇到了冀州節度使燕大人,讓我學到了
一件事,做事要追求效用,兜兜轉轉,隱晦不明,浪費時間。
沈如盞笑道:既然你已見過燕大人,為何還要來找我幫忙
長孫無憂道:來之前就是這樣定下的。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有些淡淡無奈的說道:畢竟準備的是七車藥材,而非七車書卷。
他昨日見了燕青之,燕青之走路的時候,手里還拿著卷看到一半的書。
沈如盞問道:你們長孫家派出來的,大概也有不少人了,選你來冀州,可是因為你足夠優秀
長孫無憂道:不是,天下群雄起處,我家里都派了人,寧王是前年才起勢,去年才得勢,相對來說晚了些,所以優秀的都去別的地方了,我來冀州,是因為家里也確實沒有別的什么人更合適。
沈如盞道:如此說來,你也許都不是長孫家的嫡系。
嫡系,還算是的。
長孫無憂道:畢竟能住在東虞,旁系的人,按照族規不能定居東虞本家。
他依然那么坦承:但我的出身,算是長孫家嫡系的旁枝末節。
沈如盞更為好奇:你何必說的如此清楚若讓寧王得知,你連長孫家的嫡系都算不得,就會覺得是長孫家對寧王有所輕視。
長孫無憂道:不用覺得,確實是輕視。
沈如盞的眼睛都瞇了起來。
長孫無憂道:家族曾派人往安陽,投冀王羅境,帶了二十萬錢用以活動,帶了諸多珍寶之物,用作獻禮,只是還沒到,冀王就已經敗了。
他看向沈如盞:派我來,只給了我三萬錢,讓我自行安排,所以我才買了七車藥材。
長孫無憂道:想想看,寧王大概是不會在乎三萬兩銀子,我也拿不出更好的獻禮,索性不如
沈如盞笑道:索性不如走旁門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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