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
琴音剎那停止,宛如衣帛撕裂,如此突兀。
一樓,所有的賓客也愣住了,瞬間安靜下來。
于是,李子夜很小聲的吐槽,讓所有人都聽到的。
二樓珠簾后,俞青玄豁然起身,目光看著一樓那眾人矚目的少年,面露震驚之色。
是他!
“哪來的毛頭小子,懂不懂音律,敢在這大放厥詞。”
一樓中,許多富家子弟聽到有人詆毀他們心中的仙子,怒聲斥道。
“不懂裝懂,也不怕閃了舌頭!”
“這是誰,有人認識嗎,也不嫌丟人!”
“小廝呢,將他丟出去!”
一人開噴,眾人附和,頓時,一樓大堂內(nèi),罵聲,斥責聲,不絕于耳,顯然李子夜先前對青玄仙子琴藝的評價引起了眾怒。
二樓,一間間包廂中也響起了冷笑聲,看著一樓犯眾怒的陌生少年,臉上露出玩味之色。
這是哪家的毛頭小子,還真是什么都敢說。
“大殿下,他就是李家那位三公子?!?
其中一個包廂內(nèi),一道陰柔的聲音響起,提醒道。
“哦?李家嫡子嗎?”
半遮的紗簾后,一位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開口,語氣好奇道。
男子長相很是普通,比起大商其他幾位皇子明顯有些平凡,雙膝上蓋著厚厚的毯子,似乎是腿腳有些問題。
大皇子慕淵,生來雙腿殘疾,只能依靠輪椅代步,若是尋常妃子所出,這樣的皇子斷然沒有繼承大統(tǒng)的機會。
然而,大皇子的母妃家世顯赫,加上其皇家長子的身份,所以,即便是殘疾之身,依舊有不少人附庸。
慕淵身后,是一位稍年長的太監(jiān),名趙桀,跟隨慕淵十數(shù)年,身手了得,是皇室鼎鼎有名的高手。
“大殿下,用老奴將他喚上來嗎?”趙桀問道。
“先不用?!?
慕淵搖頭,道,“靜觀其變,本王也想看看,這李家嫡子究竟有什么不通之處?!?
“是!”
趙桀輕應一聲,旋即安靜地站在那里,沒有再多。
一樓大堂內(nèi),李子夜看著群情激奮的眾人,神色微怔。
至于嗎,他不就是說了一句實話,這些人激動的樣子,恨不得上來吃了他。
腦殘粉,果然不管什么時代都這么可怕。
“我想起來了,他是李子夜,那個渝州城李百萬的兒子!”
這時,一樓的眾多公子哥中,終于有人認出了李子夜的身份,開口喊道。
“李百萬?那個暴發(fā)戶?”
“難怪,一個暴發(fā)戶家的小子能有什么見識!”
“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在這丟人現(xiàn)眼。”
李子夜的身份被認出后,頓時,眾人的嘲笑聲再次響起,那么的及時。
都城的公子哥們,這一刻,又l會到自已身份的優(yōu)越感,下巴揚的都快露出了鼻孔。
“大……師兄。”
此起彼伏的嘲笑聲中,忽然,有個年輕的權貴子弟注意到被兩個女子糾纏的那白衣儒生,先是一怔,旋即臉上露出震驚之色,失聲道,“大師兄,您,怎么在這里?”
一語落,眾人的目光也下意識看向李子夜身邊的白衣年輕人,片刻后,神情都是一驚。
這是,法儒掌尊的首徒,白忘語?
梨花,杏花軟玉溫香的包圍中,白忘語看到周圍一道道震驚的目光,臉上露出一抹尷尬,朝著眾人點頭致意。
“大師兄,您為何會在這里?”
一位太學的學子起身,神色間盡是難以置信之色,問道。
“陪李兄一起來的。”
白忘語尷尬地回答道。
“李兄?”
太學學子神色一怔,旋即看向大師兄身邊剛?cè)橇吮娕睦钭右?,雙拳緊攥,臉色越發(fā)憤怒。
這人竟然帶大師兄來這種地方!
大師兄可是他們整個太學宮的驕傲。
李子夜感受到眾人殺人一般的目光,不禁伸手摸了摸鼻子,這些人,自已來青樓消遣,還不允許別人來了嗎。
二樓,一間間包廂中,一雙雙眼睛看著下方的情況,坐等看好戲。
李家嫡子竟將儒門的大師兄帶到了這煙花之地,不知道,那位法儒掌尊聽到后,會是怎樣的表情。
眼見一樓中,眾人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二樓,珠簾后,俞青玄壓下心中的波瀾,開口道,“李公子,可否移駕二樓一見?!?
話聲落,一樓大堂中所有的嘈雜聲立刻消失,靜的有些可怕,落針可聞。
眾人震驚,一時間難以回過神來。
“仙子相邀,卻之不恭!”
李子夜咧嘴一笑,旋即起身朝著二樓走去。
不過,剛走上三階樓梯,李子夜又停了下來,轉(zhuǎn)身看著一樓眾人,咧嘴一笑,道,“一群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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