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山林之中,馬車停在樹下。
陸執年站在馬車外面,身前有人正跟他低聲說著什么。
馬車中換了一身衣裳,連容貌都被迫更換易容的月見撩著簾子朝外看了一眼,就發現外間守著的人神情警惕的望了過來,而車旁寸步不離的幾人更是讓她忍不住眉心緊皺。
“娘娘,這陸執年警惕的很,咱們在那莊子被迷暈后,也不知道是怎么被送出來的。”
月見放下簾子后朝著身旁同樣換了一身裝束的棠寧說道:
“陸家都倒了兩年了,北陵大敗之后陸執年幾乎舍了一切逃出來,都成喪家犬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么多人手。”
之前在京中借著“祝溪儼”身份帶進城的那些人幾乎全被抓了,藏在陸家的人也沒留幾個,月見原以為陸執年雖不至于孤家寡人,但身邊應該沒幾個人了。
可誰知道那莊子里突然冒出那么多人,后來這一路明里暗里的更是不少,而且守著她們的居然全都是高手。
月見臉色有些不好看:“奴婢剛才看了一下,這周圍都是密林,一路都遠離官道,瞧著地形有些像是京郊靠北的山里。”
“奴婢原以為他會帶著您朝南走,可沒想到這架勢像是打算朝北走。”
北邊可有大魏還朝的大軍,有北陵殘部派來追殺陸執年的人,陸執年的畫像更是貼滿了各個城池,他怎么敢帶著娘娘北上的?
棠寧服用過一次解藥后,身體已經不像是在宮中那般虛弱,只是挺了九個多月的肚子,突然一遭“卸了貨”,她時常覺得有些不習慣。
她臉上也被抹了易容的東西,遮掩住了原本的容貌,瞧著皮膚蠟黃徒長了十歲,是個面容清秀的年輕婦人。
聽著月見的話,棠寧淡聲道:“陸執年未必是打算往北。”
月見疑惑:“可這里......”
“不過是做做樣子。”
棠寧靠在軟枕上:“他之前在北陵做的那些事情,讓北陵郡殘部將他視為亡國禍端,人人都知道他往南走才更安全,而且大魏和南齊關系特殊,只要帶著我到了南齊境內,南齊皇帝哪怕只是為了我的身份也會保他,所以往南的路一定會有人阻攔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