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她還是不是你親媽,陸小偉反而像懼怕什么東西一樣,拼命地往被窩里面縮,嘴里來來回回只有幾個字:“我聽話……”
謝云舒的心情沉重又復雜,這是周新月的孩子,出于私心她根本不想管。可作為一個人,她又不可能狠心把這么小的孩子扔出去。
謝明城臉色冰冷:“明天早晨賣完包子,我就把他送回去,誰的孩子誰教育,我們不多管閑事。”
李芬蘭抿了下唇:“還是說一聲,這么小的孩子不能這么打。”
看起來,這孩子精神都已經不正常了,真不管心里這一關實在難熬。
謝云舒伸手把被子拉開,然后拉過一個凳子坐在小偉面前,瞇著眼睛看他:“現(xiàn)在我問你答,不準說謊,不然現(xiàn)在就把你扔出去,能不能聽明白?”
李芬蘭不忍心,小聲說了句:“云舒,你別嚇他了。”
謝云舒嘆口氣:“媽,不嚇他,他什么都不會說。”
倒不是她用惡意揣摩一個孩子,按理說她和陸小偉沒有半分交集,大晚上怎么會跑到筒子樓?如果這身上的傷真是周新月打的,那她對孩子惡毒到這種地步,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她懷疑,不會是周新月故意把孩子扔在這里的吧?
這受到謝云舒的‘威脅’后,陸小偉果然拼命搖頭:“我聽話的。”
外面好冷,他縮在被窩里,從來沒有這么溫暖過,他不想被扔出去,也不想回去。
謝云舒點頭:“那好,你先告訴我,你身上的傷是不是你媽媽打的?”
陸小偉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
什么意思?
謝云舒皺起眉頭,又換了一個問法:“那我問你,你身上的傷是不是周新月打的?你只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陸小偉輕輕點了頭,清晰吐出一個字:“是。”
還真是她!
李芬蘭這樣的面團子性格都氣地拍了桌子:“這才多大的孩子,怎么能下這么重的手,就算是個陌生娃娃也不能這么打呀,何況還是自個生下來的!”
哪個孩子不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一個正常的母親別說對孩子下死手,恐怕寧愿自己受傷也不舍得動孩子一下。可這周新月竟如此狠心,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這般重手,實在令人發(fā)指。
謝云舒心里說不出什么感覺,陸知行每次扔下自己去周新月那里的借口都是,小偉生病了或者小偉受傷了,現(xiàn)在看了這生病受傷并不是偶然。
曾經她也這么想過,但很快止住念頭,覺著不可能會有母親拿自己的孩子當借口,就為了勾搭一個男人。可是現(xiàn)在周新月的惡毒和無恥讓她刷新了下線,這還是人嗎?
還有,小偉身上到處都是傷,陸知行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謝云舒捏了捏眉心,覺著自己上次讓周新月跪下了磕頭實在太溫柔了,應該給她幾個大嘴巴子,讓她也嘗嘗挨打的滋味。
小偉垂著腦袋,一不發(fā),似乎在為自己辯解又似乎在自自語:“我沒有不聽話。”